茶博士生怕白岭闯大祸,听说那体弱仲少爷不要紧,心头才稍稍落定,跟在胡先生身后,向屋内看看。
窗边主人坐得远,身形叫窗外日色晃得看不大清,只远远模糊听着语气颇平和,像是性情和缓温善。
倒不像那眼看出端倪仲少爷般,纵然笑着说话,那双眼睛里清冽锋锐也叫人心头寒颤莫名。
茶博士又生出线希望,扯扯胡先生,低声道:“白岭好歹也算是您学生,他是为什,您分明也是清楚。这家主人看着宽和,若是能好好解释……”
“自然该来解释。”
萧朔此时终于自黑白棋子间抬头,像是才听见门口动静,视线扫过来。
“少主人。”
景谏适时上前:“客栈掌柜来拜访,想带人回去。”
萧朔取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现在还不行。”
萧朔看看门口胡先生,稍颔首作礼,同景谏说几句话。
茶博士怔住。
白岭叫这些人捉回来,说得清楚,不见酒楼掌柜便不放人。
他急着找掌柜来解围,是想设法周旋,尽快将白岭换出来,却全然没想到胡先生会问出这样句话。
白岭脸上涨红褪净,苍白得像是更冷层,漆黑眸底最后点光也熄尽。
少年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始终绷着肩膀分分塌下来,叫绳索深深勒进去。
胡先生听茶博士报信,匆匆赶上楼,敲开天字号上房门。
外间桌上饭菜已用去大半,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少年白岭叫人捆在椅子上,连双腿也牢牢绑着不准动,脸上涨红深埋头。
几个家将都身形魁梧,凶神恶煞,叉着手守在旁。
“南门入城,说是从京城来赴约访友。”
茶博士追着掌柜路过来,停在门口,低声报信:“兔子是他家仲少爷……他家仲少爷身子好像不算很好,入城时都坐马车。那兔子听说是人送,宝贝得很。”
胡先生抬头,朝门内道:“阁
“……们少主人说,仲少爷原本有话同先生说,只是受方才之事搅扰,有些不适,需静卧修养。”
景谏回门口传话:“此时不便,先生请回。”
胡先生皱皱眉:“可要紧?客栈有味宁神汤,对调养心神好些。”
景谏摇摇头:“歇歇便不要紧。”
这样拦在门口,虽不明说,也已是半个送客架势。
“胡先生!”
茶博士回过神,急道:“白岭好歹也算是咱们不归楼人,纵然不懂事闯祸,回去要打要罚再论。如今咱们城内情形,报官岂是好受?”
“原来不好受。”
胡先生点点头:“起初咬定人家兔子毁人财物,嚷嚷着要报官,莫非不是们不归楼人?”
茶博士张张嘴,没能出声,无力向屋内望眼。
“窗边打棋谱,穿黑衣那个,是他们家少主人。”
茶博士悄声道:“此事是他们家仲少爷计较,若论当家,只怕还是少主人说才算。”
胡先生细看看屋内情形,没立刻说话,先同管家打扮景谏见礼。
茶博士亲眼看着那时阵势,虽不曾尽然听清楚几人说些什话,却也知道白岭理亏,有些心焦:“您快给说上几句好话,若他们拖白岭去报官——”
胡先生淡声道:“为何不能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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