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渠慢慢道:“传令——”
他话音未落,那个率领铁浮屠绞杀朔方军偏将忽然顿,自马上无声无息跌落。
支白羽长箭穿透镔铁铠甲,牢牢钉在偏将颈间。
岳渠眸底狠狠颤,撑着向前步。
第二箭,第三箭。
“岳帅!”
亲兵死死抱着他染透血长槊,低声哀求:“歇刻,等等再……”
岳渠问:“等什?”
亲兵打个激灵,沉默下来。
朔方军再勇猛,在源源不断铁浮屠面前,也终归只是抵死顽抗。
喊杀声愈烈,血光迸飞,日头已渐西垂。
寒风凛冽呜咽,与号角声应和,在逐渐暗淡下来天色里卷着簪缨,卷起叫战火烧得残破大旗。
时隔多年,北方铁骑终于重新见拼命朔方军。
血染得看不出战袍颜色,仍悍不畏死地向前冲杀。这样股血气不同于游牧部落凶悍,不同于掠夺铁蹄贪婪,是在步不可退故国之前,逼出最锋利寒铁刀锋。
没有人愿意打仗,可怜无定河边骨,将军白发征夫泪……没有人愿意打仗。
偏将皱紧眉:“勉强拖延而已,最后还不是解不这边围,那边也要搭进去……”
金兵主帅显然也不曾想透此事,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带兵直冲应城中原武将。
生面孔。
中原人有援兵?
……
兵,却不闪不避,径直攻向尚未合拢应城城门。
趁着这个机会,岳渠亲兵已豁出命扑上来,牢牢护着将军,闪进刀剑兵戈之后。
“他们要夺应城?”
金兵主帅身旁,名偏将愕然:“如何夺得下来,中原人疯?!”
金兵主帅眯下眼,缓声道:“不是。”
射箭人是在高速驭马同时出手,每箭都寻不回原本轨迹,只能看见日光下流星似灿白尾羽。
箭夺将。
三箭过后,铁浮屠失将
他们只能尽力,替进城弟兄多杀些敌人、再多杀些敌人,等到下场仗时,能让弟兄们多分活下去希望。
活下去,看到有援兵那天,或者死在自己守卫疆界上。
岳渠拿过长槊,撑着地,深吸口气慢慢站直。
金人已失耐性,下次冲锋,就会彻底收割尽他们性命。
“随冲锋,随赴死。”
三千里故国,八千里山河。
北疆年年募兵,流民从军,残兵殉国。
无人求饶,无人偷生。
没有人愿意打仗!
岳渠在亲兵怀里醒过来,听着耳边厮杀声,眼底仍是滔天战意,伸手道:“马槊。”
哪里会有援兵。
“饮鸩止渴罢。”
金兵主帅看着回援铁浮屠,缓缓道:“这支是护国铁骑,们最精锐核心力量,这队轻骑兵撑不多久,就会被彻底剿灭。”
“只是不能立即取胜而已,们早占绝对胜算,不必心急。”
金兵主帅道:“既然要垂死挣扎,们便叫他们死得明白些,来世不要投在中原,与等为敌。”
数百轻骑兵罢,看人数甚至不足千人,不要说钉不进应州城,纵然真钉进去,也会被回兵来救铁浮屠直接淹没。
……
可只要他们攻城,铁浮屠就注定要回兵来救。
回兵去救,就不能两方合兵处,绞杀朔方军。
“可这样又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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