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主帅：“各自修整，互不相扰。”
云琅颔首：“可。”
金兵主帅拿不准他葫芦里卖
什
药，拧眉思虑
圈，终归不再多说，回缰引所部加紧入城。
天色彻底黑透，日头落尽，城边已换成轮极淡弯月。
铁浮屠鱼贯入
应州城，
金兵主帅盯着那银甲将军，缓缓道：“是你？”
“完颜烈！”韩忠沉声，“两军阵前，你若再不退——”
“百里奔袭，三箭连珠……
被你唬住。”
金兵主帅道：“方才那箭，你已是强弩之末，发不出来。”
云琅垂着头，随手拨拨弓弦，朝他笑：“完颜将军可以试试。”
这些人血在烧，烧起凛冽战意，烧成片燎原之火。
究竟是什……能让这些冷透死灰烧起来？！
金兵主帅咬紧牙关，瞳仁里杀意点点叫眼前这场火烧尽，视线向回扫：“应城所部，不归辖制，能应允，只有这支铁浮屠。”
“不归你辖制？”
韩忠挑下眉，笑笑，并不追究：“好。”
韩忠牵缰拦在朔方军前，顶替岳渠位置：“若退去，放下兵器，允你们活着入应城。”
金兵主帅愕然：“你疯？！”
“早该疯。”
韩忠笑笑：“若死战，便死战。”
“岳将军有伤。”韩忠平静道，“韩某替他战，韩某替他死。”
”
有人上前：“御龙弩直在！御龙弩直还在！”
朔风烈烈，卷折白草，呜咽雄浑号角声里，越来越多人站起来：“广捷军在！茶酒新班在！”
“归明神武打空，归明渤海还在！”
“清涧骑射还余人，尚有半条胳膊、两条好腿，能绑长矛，策应马步战！”
金兵主帅牢牢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丝虚弱痕迹，却终归无所获，眉峰越蹙越紧。
隔刻，金兵主帅持缰回马，示意本部交兵，又看向云琅。
他已猜出真正主帅是谁，根本不再看韩忠，盯住云琅：“不追击，不突袭。”
云琅点点头：“可。”
“直至入城，不调强弩。”
金兵主帅道：“部退入城中，贵军不可追击，不可袭扰。”
韩忠像是不经意回下头，颔首：“好。”
金兵主帅极其敏锐，视线紧追着牢牢钉过去，越过数人，扎在那个银甲雪弓将军身上。
“完颜烈。”
韩忠催几步马：“军不是时时有耐性。”
金兵主帅握紧腰刀，看着眼前连成片镇戎军与朔方军，第次真正察觉到无边寒意。
虽然不知道是什激起这些人战心战意……可眼前中原人，从将帅到士兵，却分明都彻底不同。
他们固然能杀群中原人，可杀光这群中原人，还会有更多中原人源源不断地扑上来。
杀个寰州城守将，还会有蔚州，还会有新城，还会有汾水关。
燕云十三城杀完，还有中原二十四路。
……
昔日端王殁后，朔方军勉强拢成团，这些曾经在草原上威风赫赫名字已太久不曾有人提起过。
还剩下身份，就只有个摇摇欲坠朔方军。
韩忠眼底颤，深深吸口气：“交兵。”
镇戎军动作利落无声，战马、佩刀、□□铁枪，交进沾满烽烟手里，沁着血，被死死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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