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朔风里,有人沙哑应声:“在!”
“好!”韩忠笑道,“神骑营可在!”
有更多人抹去鲜血,用布条死死系住伤口,站起来:“在!”
“神射军,鞭箭军。”
韩忠:“龙骑直可在!”
“镇戎骑兵。”
韩忠高声:“下马!”
片沉默铠甲磕碰交鸣,数千骑兵齐齐下马,将腰侧佩刀并系在马鞍上。
数千骑兵,数千匹骏马。
数千柄雪亮长刀。
韩忠长剑横栏,剑光寒泉似闪,朗声笑道:“中原将士向来正大光明,做不出偷袭事。你要进城,不追击!”
金兵主将终于动怒:“韩忠!”
两军激战至此,都已疲惫不堪。镇戎系战力本不及朔方铁骑,此时追击,纵然会叫金军铁浮屠狠狠吃个苦头,自己却也势必损失惨重。
双方心中都无比清楚这点,所以才会僵持下来,直对峙到现在。
金兵主帅出阵,原本是想来定下各退步,来日再战。此时被他这样说,竟像是被中原人高抬贵手放过马。
韩忠颔首:“有。”
金兵主将:“何时?”
韩忠:“来日。”
这个回答未免太离奇,金兵主将皱皱眉,又问:“何地?”
“浩荡寰宇。”
没有太大区别。
可那支铁浮屠,却是王帐最精锐尖兵。
“前队作后,后队作前,两伍汇成伍,退入朔州城。”
金兵主将低声吩咐句,提缰向前,高声道:“镇戎军主将何在?”
为首银甲将军缓缓收箭,却不上前,不疾不徐收好雪弓,将白羽箭矢敛入箭筒。
“龙骑直死战阴山,打空!
金兵主帅瞳孔骤然收缩。
朔方军三人匹马,两人柄刀,早成草原上笑话。没有战马,没有兵器,再精锐猛虎也没獠牙与利爪。
韩忠持鞭抱拳:“寰州镇戎,奉令来送战马兵器,朔方轻骑兵何在!”
伤痕累累步战甲兵里,三三两两有人站起来,向前步。
韩忠:“金枪班可在!”
“若是你镇戎军不来横插杠,今日已灭朔方军!”
金兵主帅寒声:“你以为你带镇戎军来,便心生畏惧?镇戎军骑兵战力,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你身旁那个人箭,已命铁浮屠冲你镇戎军!”
金兵主帅盯着他,死死勒住马缰:“今日纵然你以逸待劳,铁浮屠拉开阵势公平战,未必没有半分胜算——”
韩忠竟半分也不否认,大笑道:“谁要与你公平战?”
金兵主帅怔住。
韩忠:“朗朗乾坤。”
金兵主将微愕,看着眼前相争多年敌将。
对方昔日心灰意冷,亲手将长剑入鞘封存,此时不知为何,眼里竟已重新复苏起战意,甚至比此前更炽烈浩荡。
金兵主将蹙紧眉,心头莫名隐隐发沉,又看向那个不知身份银甲将军。
“完颜烈,你若要钻进应城避风头,痛快说话!”
他身后,名中年将领策马上前,在两军阵中站定:“完颜烈。”
“韩忠?”
金兵主将被他叫出名字,双鹰目锐光闪:“你当初曾发誓,此生再不言兵。”
韩忠笑:“当初说,世间已无韩某抒怀之时、立身之地,何必再谈兵事。”
金兵主将问:“你如今有抒怀之时、立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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