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低声:“你陪上城头。”
萧朔不问他要做什,点点头:“好。”
云琅将脸埋进暖韧颈间,乏意彻骨身体软软,还要说话,却已彻底没力气,向下滑下去。
萧朔将他抱实,并翻上榻躺下,把人裹进怀间。
云琅努力朝他亮出笑来,笑意在微眩眼底聚瞬,眼睫坠沉下来。
中原所强,不在骑兵。与草原上重甲骑兵正面迎战,前朝阵亡将军便有三十余人,本朝已有九人,还是多年避战结果。
更何况是铁浮屠。
幽灵样铁浮屠,险些将西夏灭国铁浮屠。
云琅带兵回来时,看见萧朔那面战旗仍在,颗心跳得险些头栽在马下。若非情形不允,他那时候便会冲过去拥抱萧朔。
拥抱,或者更热切激烈碰触。热意自心底澎湃,冲破切,比以往更渴望最无间接近,甚至无关情欲,只为搅在命运与天道湍流中某种证明。
萧朔:“若这丢命,来日只怕云少将军想喝口药,不会吹凉,都要烫嘴。”
云琅:“?”
萧朔将碗搁在旁,从袖子里取颗糖脆梅,塞进他嘴里:“故而……这想,便操心得连伤也不敢随便受。”
云琅怔刻,含着糖,口中苦涩药气叫甜意与脆梅清香散净,迎上萧朔静彻黑眸。
萧小王爷眼底静深,有山高水阔,也有暖融烛火。
有战事笔录。
萧朔曾对他说“若举兵、则共赴”,绝非句心血来潮空话。
“今日回来,心里很急。”
云琅静刻,口口喝半碗药汤,低声道:“不怕你不明白该如何做,只怕你太明白该如何做……”
萧朔缓声道:“你怕死战殉国。”
云琅乏透,叫萧朔暖韧肩臂胸膛裹着,放纵自己沉下去,沉进分明在死生之地、却仍至安至稳归路里。
萧朔伸手,将安心睡实云少将军护牢,扯严薄衾厚裘,熄那盏油灯-
应州城内,远不如城外军帐安稳。
太守府中堂,襄王坐在正位,应城太守连斟恭敬侍立在
活着,以及某种坚实有力得更甚活着、不容更改事实。
他们定下,天命也改不得。
云琅心神彻底松下来,他体力心力都已到界限,此时陡放松,只觉头晕得厉害,却又安宁得不想动弹:“萧朔。”
萧朔揽稳手臂,应声。
“等过这段……你拿原本身份,光明正大回去。”
云琅静坐着,视线栖落进萧朔目光里,提起口气在胸中盘桓半晌,慢慢暖顺,随着药力散入四肢百骸。
云琅又坐刻,肩背松,闭上眼笑笑:“……是。”
萧朔俯身,在他泛白眉睫间轻轻亲吻。
“藿便藿罢。”
云琅偎在萧朔肩臂,低声含混嘟囔:“九两九钱卖景王,剩下钱,咱们带回家。”
云琅叫汤药呛口,黑白分明眼刀锋利杀过去,扎在口无遮拦琰王殿下身上。
“今日确凶险。”
萧朔受云将军满腔谴责,赔罪地抬手,覆上云琅发顶揉揉,点点顺着颈后抚过脊背:“可心有挂碍,若就这糊里糊涂丢性命,只怕难以瞑目。”
云琅叫他揉软,低头将药喝净,含混道:“挂碍什?”
“少将军衣来伸手、药来张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