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简直怀念至极,索性放开往后躺,抬手挑萧朔下颌:“行是行,这领子尺寸,却不是等闲人便可上手量……”
萧朔抬眸扫他眼,拢少将军那只手,空着手按上云琅衣襟。
云琅梦宿*羊藿,眼见梦里手,吓跳:“干什?!”
“上手量。”萧朔道,“你手臂不觉酸疼?”
云琅叫他拃接拃围着衣襟量,耳后发热,呼口气:“……还好。”
萧朔道:“可惜不够,只攒出来这些。”
云琅挨过那阵胸口翻覆,刚缓过来些,叫萧朔揽着,听得茫然:“为何喜欢兔裘?”
“不知。”萧朔道,“大抵是密探虚虚实实,有所编造。”
云琅扯下嘴角,将那条雪色兔裘拿在手里,摸摸。
软乎乎兔绒贴在掌心,温顺轻滑,蕴着掌心温度,返出融融暖热。
不知打磨过多少次狼牙。按草原风俗,穿条细细红线,镶足赤金,找高山上佛宫里大和尚开过光。
……
能保少年人消灾解难、无病无恙,好好长大成人。
云琅静刻,胸口微微疼下,扯扯嘴角:“怎……”
他想说话,那阵疼却随着暖烫酸楚没顶地涌上来,叫他不得不先闭上嘴,也并阖眼睛。
夜间,敕勒川野兔拉家带口,连窝逃进莽莽阴山。
夜尽天明,烛火方歇。
云琅在温暖裘皮里醒过来,帐内清静,厚厚棉布帘严严实实掩着,半点寒风也透不进。
萧朔已起身,靠坐在榻边,慢慢翻着摞本册,手边搭条软乎乎纯白兔绒。
云琅不记得行李里有这东西,摸过来看看,好奇道:“这是哪儿来?”
觉睡醒,骨子里
“找不到更多兔子。”
萧朔护住云琅后心,受轻车都尉托付,替朔方军将士传话:“做披风差得太多,量尺寸,给你做个毛毛领。”
云琅捏着软绒,没忍住乐:“行。”
小王爷自幼长在京城、有名师教导,严谨端肃本正经。这几个字板眼咬出来,话是原话,语气只怕差得不是星半点。
偏偏越是正经,这时候认认真真咬字,便越显出昔日那点少年不会回弯迂劲。
萧朔搁下册子,伸手揽住云琅腰背,帮他坐稳:“原本只将军们猜测……襄王派暗探混进军中,散布你身份。”
云琅隐瞒身份,是为不惊动剩下金人铁浮屠,二是两人都在城外,城中无人镇着,尚得拿这个身份镇得住庞辖,叫他不敢关闭云州城门。
要瞒着身份,本就都是敌方对手。襄王派太熟他作风,固然瞒不住,叫朔方军知道,却也没什紧要。
将军们巡营时捉那几个探子,头雾水,全弄不清对面何必费大力气处心积虑散播这种事,特地来替朔方军强心打气。将那几个探子捉起来打顿,便扔出营盘放走。
“轻车都尉说,将士们听你喜欢兔裘,便连夜设法搜罗。”
“轻车都尉今早来探你,并送来,说是替人转交。”
萧朔道:“还有不少。”
云琅愣下,探头望望。
桌上确有不少东西,样挨样,被格外仔细地稳稳罗列搁着。
上好牛皮鞣制马鞍,赤红陶泥、亲手烧制陶埙,将军打马彩人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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