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老醋与胡椒羊肉汤在鼎里滚沸,酸呛香辣,肉香浓郁扑鼻。无论朔方军与镇戎军,就连云州城里眼巴巴探头守城兵士,也拿陶罐特意担过去。人人都能分得碗,热腾腾喝下肚,抖擞多少天鏖战疲惫精神。
朔方军常年紧绷,根弓弦绷整整五年,已太久不曾这般放松过。纵然杯子里酒只是不醉人葡萄酿,竟也像是终于能痛痛快快大醉场。
“岳帅。”
韩忠始终留心查看,看着眼前宴饮,悄悄来到岳渠身旁:“朔方军疲惫已久,能这样松快场自然是好事,只是……”
岳渠手中拿酒杯,倚着虎皮
“好说,好说。”
庞辖不无羡慕地瞄韩忠眼,朝云琅愧疚见礼:“是下官疏忽,招待不及韩大人周全……”
“什招待?”韩忠送云琅入席,有些莫名,“两位将军是来打仗,又不是来北疆游赏散心。有用得着你处,少问多做,为家国心做事就是。”
庞辖被他噎,说不出话,只暗恨这韩忠竟既有眼力又会说话,连连赔着笑称是,跟着并入席。
师爷跟在庞辖身后,眼看岳渠竟也坐到主位侧,有些错愕:“岳将军既非那两位亲友,又非长辈师从,如何竟也坐过去?”
“贵客爱喝女儿红?”
庞辖看不见里面情形,急得团团转:“那韩忠岂不是抢先?若早知道,当初就该舍得将那坛酒买下来!”
“边疆没有好酒,不是太烈便是太苦,剩下全是甜汤。”
师爷尽力揣测:“或许……是难得遇到能入口,便高兴些。”
“是是。”庞辖忙点头,“回去便设法搜罗,看能不能买来好酒,有京城最好。”
风过旷野,卷起点点火星。
滚烫火星散进漆黑天穹里,将月色也烤热,混着醇厚酒香,并顺着喉咙滚下去,淌过心口,热透肺腑。
萧朔饮尽那卺酒,抬起头要开口,忽然被云琅用力握住手臂。
将军灼人灿白银甲迎上来。
战甲冰凉,硬硬硌在胸口,滚热挚色全在清俊眉目里。
“少问,多做。”
庞辖沉语气:“人家是来打仗,和朔方军主帅套套近乎怎?若是当真得朔方军,就算是上面那位,不也要高看眼?”
师爷不曾想到这层,闻言愣,忙低声称是。
庞辖训过扈从,抬起头,脸上就又换副热络笑,举起手中酒杯。
主客相敬,这场宴席才算真正开席,敞开尽情吃喝。
师爷低声:“是。”
“绝不可买醉仙楼。”
庞辖忽然想起来:“他们家*商透顶,样酒,换个酒坛子,就能翻着番往死里坑钱……”
他正交代着,听见人声,忙跟着抬头,正看见岳渠与那两位并走过来。
礼官方才还满面忧虑,此时竟也笑盈盈俯身,客客气气道:“请太守大人入客席。”
云琅喝酒,伸出手臂,牢牢拥住萧朔。
……
人群外,庞辖与师爷被牢牢拦住,叫忽然震开欢呼声吓跳:“怎回事?里面究竟在做什?”
透出来酒香他闻见,绍兴府甘露堂女儿红,窖藏二十年才开次坛,在京城里也是可遇不可求上品。
莫说云州城没有,整个北疆翻过来犁遍,也只能点出有数几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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