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肩背力道微凝下,阖眼,去握萧朔手。
“会叫醒你。”
萧朔将他那只手拢在掌心:“你还要主祭,这几日要好好睡,攒足力气。”
云琅抬抬嘴角,轻轻点头。
他此刻心神清明些,虽然仍乏得脱力,却已想起几件格外重要事:“襄王如何?”
萧朔将人抱起来,揽住云琅仍泛着热意肩背,叫他靠在身上:“大理寺卿来诊脉。”
云琅听见“大理寺”几个字,模模糊糊蹙下眉。隔刻,堪堪想起如今大理寺卿已换人,倚在萧朔肩头,同商恪笑笑。
商恪同他礼,拿过云琅右腕,搁在脉枕上。
只是心结开释、旧疾催发,也不至于发热这久。
云琅如今身上热力,半是累年压制疲累讨伐身体,半是叫这霖雨牵扯筋骨下蛰着阴寒湿气折腾。
萧朔道:“只是累得狠,若能不大吵大嚷叫他好睡,还能更好些。”
景王:“……”
“殿下。”商恪道,“来替云将军诊脉。”
萧朔同他点下头,将商恪让进去,回到榻前。
云琅睡着,叫身旁动静惊扰,睁开眼睛望望,看见萧朔,眼底就泛起点暖热笑影。
半,这几日放开心神醒醒睡睡,歇过刻骨疲乏,便已缓过来得差不多。
将热乎乎少将军抱在怀里,两人挨着额头睡在处,昔日那些折腾人梦魇,如今竟个都不曾再来过。
“萧朔!”
景王眼见他醒,风风火火过去:“云琅如何?可还要什补药?派人去找……”
萧朔已替云琅诊过脉,抬手将人拦在门口:“不碍事。”。
“有专人看押,带
北疆平日里干旱,遇上霖雨,却动辄连绵数日。往年霖雨大都要再晚上十天半月才来,今年来得早,却也极是时候,若没有雁门关场及时雨,朔方军战损尚且还要再翻个番。
商恪与萧朔合计,加重云琅药里催行血气、祛湿驱寒几味药,只是这药用便难免难受,故而连安眠也加量,好趁着这场大睡将最难熬处过去。
云琅由他诊脉,靠在萧朔颈间,借着萧小王爷手慢慢喝碗热米酒,低声道:“朔方军……”
“各营妥当。”
萧朔知道他要问什,将碗放在旁,揽住云琅肩脊:“此番阵亡将士,都已被三城百姓收敛回来安葬,三日后黄河畔安魂。”
“不妨事。”萧朔握住他手,“饿不饿?”
云琅朝萧朔弯下眼睛,摇摇头。
他只想再多睡些。如今每桩事都有妥当托付,这些年片刻不敢停步子终于能缓缓,压在比筋骨经髓更深处疲乏滔天涌上来,叫人只想痛痛快快无所顾忌地睡场。
云琅精力不济,只说这句,眼睫就又坠沉下来,侧身往萧朔身旁偎偎,又要阖眼。
“撑下。”
“烧这多日,也不碍事?”
景王犯愁:“商恪说这时候不宜用药退热,怎也想不透这个理,不退热如何能好?”
萧朔摇摇头。
“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景王阵抓狂,“小时候你就是!带出去仿佛带个哑巴!你以为人人都是云琅?整日里谁找他也不去玩,专门去你那书房,上赶着找你训他——”
“不是身上病,心结尽消,不用药也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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