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笑道:“快说,将他弄去什地方?”
萧朔迎上他眼中清透笑意,抬下嘴角,点点头:“要带他回京。”
云州太守庞辖私德有亏大节无损,在云州城头手刃窃国之贼,功过相抵。虽然政才平平,不宜执掌州,这份见风使舵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事,却是京中那些直臣诤臣绝没有
萧朔叫热水,扶着云琅仔细洗过拭干,换洁净衣物抱回榻上。
云琅叫萧小王爷收拾得舒服,靠在榻前,气色好得不可同前几日共语,就着萧朔手慢慢喝粥:“这两日又有什新鲜事?同说说……”
“京中来特使,带任免令。”
萧朔拿过软枕,垫在他背后:“简明政事,允大理寺卿代天子牧北地,就地任免云、应、朔三地*员,其余奖罚功过,回京由政事堂论处。”
“这般利落?”云琅目光亮,笑道,“少无端冗政两头跑,好事。”
“也梦见过。”云琅声音极低,已轻得仿佛气音,牢牢握萧朔手,“只是太累,动不得。很想王叔王妃,你替去磕个头,来日还你……”
“……”萧朔:“还什?”
云琅困懵,很大方:“磕回来,磕个响。”
萧朔:“……”
少将军赊账还账向来痛快,只是此事确不很妥当。
“还是头晕?”
“不重。”云琅道,“只是累。”
“累便放心歇息。”
萧朔抚抚云琅颈后:“这几日睡得很好,不曾再有梦魇。该用饭食都已用过,只是今日起,要将你扰起来同用饭,先同你报备声。”
云琅愣愣,半晌忍不住笑出来,在他颈间微微点下头。
萧朔点点头:“各城*员执事,有轻车都尉辅助,景王已与大理寺卿调配妥当,送份名录过来。”
要论对本地*员解,任谁也比不过不归楼胡先生。有白源辅助谋划,商恪坐镇,无论如何也出不得什错处。
云琅大略看过遍,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件事:“庞辖不在上面?”
“不在上面。”萧朔道,“云州前太守严离官复原职,应朔各有调派,没有缺处。”
“这般人才,便不信商恪能放过去。”
萧朔揽住他,低头想要细说此事替便替,不必特意来还,才将人扶住,臂间却忽然沉。
云少将军交代完心事,在先锋官怀里寻个舒服窝,头埋进去,热乎乎又睡得熟-
次日夜间,云琅由医官施针,出身淋漓透汗,终于退几日低烧。
施针后透睡场,这遭便算是彻底过去。
云琅如今身体底子已恢复得很不错,此番将体内蛰伏旧疾尽数发出,尚未彻底调理妥当,脉象已比过去稳定坚实太多。
两人自小同长大,这些年来,云琅都已习惯萧小王爷闷葫芦日只说三句话本事。萧朔说几个字,云琅便能八九不离十地猜出萧朔心中念头。
如今……萧小王爷这项本事,眼见着也已快练得大成。
云琅安稳闭眼,叫极淡折梅香与微苦药香裹着,心神阵阵昏沉。
方才同商恪交代几句,就已将他攒下来力气耗去大半。云琅伏在萧朔颈间,将他衣袖握住,低低道:“你梦见过王叔和王妃?”
萧朔微怔,如实道:“梦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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