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榻边坐刻,将手臂缓缓抽出来,放轻动作起身,披衣出卧房。
韩从文抱刀坐在门口打瞌睡,听见门响,同萧朔行个礼,起身带路。
夜色静沉,萧朔命人守在院中,穿过太守府,停在看押襄王那间重兵把守、寒刃林立监牢之外。
如今这些清正直臣,有个算个,皆是来日朝堂中流砥柱。如今将开封尹轰出京城,倒也不全是参知政事心疼自家学生。
“很妥当。”
云琅舒舒服服抱着小王爷睡这些天,推己及人,也觉得大理寺卿床榻实在清冷:“商兄砥柱中流这些天,也该好好歇歇……”
萧朔颔首:“故而,今夜轮去骗景王。”
云琅:“……”
。
如今情形,待朔方军回京,改天换日势在必行,其后变法牵涉却绝不止于此。
京中世族高门、王侯*员,纠葛牵涉无数,注定不能以快刀斩乱麻气解决。要变法改制重新定规,定然要有人在各方中间周旋应付,才能缓和这场惊天动荡余震。
“不愧是政事堂出来人。”
云琅心服口服:“对,商兄今日怎没来,景王发现这跟说好卖酒不样?”
云琅:“?”
萧朔抚抚云少将军发顶,将他抱起来平展在榻上,掩好被角,点支折梅香。
月皎星稀,更漏将阑。
有巡逻卫兵踏着月色悄悄走过窗外时,云少将军终于在对景王诚挚歉意里睡熟,在梦里囫囵抱去先锋官半边臂膀。
萧朔守到他睡沉,将外袍脱下来,覆在云琅身上。
“不曾,景王至今还觉得自己在任命掌柜、账房和店小二。”
萧朔道:“只是快马来送任免令特使,有些不同之处。”
云琅怔刻,忽然回过神,倏地坐直:“参知政事把开封尹弄来?!”
萧朔点点头。
如今京中行事,已不便处处合法,留着个违法必究开封尹,只会处处掣肘。况且襄王在北地势力已被拔除干净,京中却盘踞太深,旦襄王覆灭消息传开,有疯起来报复,难免要冲卫准这个试霜堂出身所谓“叛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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