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将你父王派扳倒,借得尽是本王之力,承得尽是本王之势。”
“你与云琅,这路所失所憾,皆出自本王之手。”
“如今本王任你报复,过往债,任你来讨。”
襄王看着他眼睛:“你父母血债,朔方军血债,云琅血债……你们苦心筹谋这些年,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
襄王格外沙哑苍老嗓音,竟如同某种蛊惑般,缓缓响在地牢里:“你还在害怕什?”
“贴加官是最好受。”襄王道,“水刑比这个难熬,将人头朝下绑在椅子上,以布蒙脸不断浇水,循环往复……受这道刑人,十个有八个都会在中间疯掉,剩下纵然活下来,也逃不脱日日梦魇惊恐。”
连胜无论如何再听不下去,厉声喝道:“够!”
襄王叫泛着森森寒气刀刃逼到颈间,低头扫眼,又看向萧朔:“当真够?”
连胜几乎恨不得刀砍他,脸色铁青,手臂绷得青筋,bao露:“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如今你已是必死之人,说得再多——”
“萧朔。”
能寸寸碾碎人生志,扒人皮要人命古老刑具,样不落摆放在旁。
“你尽可以将这些东西拿来用。”
襄王随着他视线看过去,神色竟然饶有兴致:“成者王,败者寇。如今本王事败,愿赌服输……”
萧朔俯身,将绞金丝牛皮鞭捡起来。
“这东西外面裹棉布,十成力道打在人身上,足以震裂筋骨经脉。”
云州城是古城,监牢自前朝遗留至今,已用近百年。
狱中肃静,箭楼高窄。冰冷青条石层层垒入看不见顶死寂漆黑,幽沉石板狭道间,只能听见更漏徐徐滴水声。
昏暗风灯下,襄王坐在地字号牢房深处,听见门外脚步声,睁开眼睛。
他眯起眼,似是仔细辨认阵门外人影,神色依然镇静,甚至隐约露出些看不出意味笑意:“原来是你。”
狱卒拉开牢门,躬身候在旁,等萧朔进牢房。
襄王道:“他说得不错,本王已是必死之人。”
连胜愣,盯着仍镇静稳坐襄王,死死皱紧眉。
萧朔将手中那条金丝鞭放下,回过身,目光落在襄王身上。
襄王缓缓道:“你父母,尽皆死在本王谋划中。”
“以你二人聪明,应当早已看出,当今那位皇上不过是柄刀罢,本王才是持刀之人。”
襄王道:“云琅受过。他曾对你说过?不伤皮肉,鞭子口血,能将人疼昏过去。”
萧朔身后,连胜眼中迸出凛冽寒意,牢牢钉在他身上。
襄王似是全然不觉,仍继续说下去:“那皮手套是戴在行刑衙役手上,内坠铁砂,外有钝钉,云琅也受过。”
襄王不紧不慢:“将人吊起来,后背抵着墙,借铁砂之力按压胸肺,能叫人吐出最后口气。”
连胜眼底寒意化为近于实质杀气,上前步,腰刀铿声出鞘。
萧朔身后,值守朔方军已利落合拢,将牢房再度围得密不透风。
“你是来杀?”
襄王抬起眼睛,端详下萧朔,又道:“亦或是……来将寸寸凌迟,挫骨扬灰?”
萧朔不理会他问话,走到旁,细看看那些刑具。
脊杖,钉板,铁蒺藜,金丝鞭,炮烙,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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