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不似人凄
襄王颤,喉咙响响,被他身上冷冽逼得停住话头。
“琰王与云将军手上,不该沾染你这等恶徒血。”
商恪平静道:“原本想替他们手刃你,再自裁谢挚友师恩,对得起这世荒唐……如今却轮不到。”
商恪走过去,将手中那碗茶泼在香炉上。
罂粟毒内服,可以乱人心志,降真香外用,能够惑人心神。
襄王看向商恪,无边寒冷自骨子里升起来,牙关抖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盯着那碗茶,嘶声道:“这是——”
“这些天来,王爷可觉得神魂不宁,时时痛不欲生?”
商恪道:“听人说,王爷发作时,竟以头抢地,自夺来那些酷刑往身上用……”
“胡扯!”襄王目眦欲裂,嘶声吼道,“本王是不堪受辱,心以死殉道!”
襄王见惯这个黄道使垂首恭顺听令架势,此时被他这般质问,眼尾几乎,bao怒地跳跳,强自压下去,哑声道:“那又如何?”
“给他最后机会,是他软弱,不堪大用……竟说疯就疯。”
襄王死死坠着铁链,嘶声道:“倘若他能撑到夺玉玺那日,逼萧朔云琅去见他,那二人就会中降真香与罂粟毒。”
“外用降真香,内佐罂粟毒,能乱人心志,将人变为畜生。”
襄王垂着头,眼中透出诡异疯狂:“是他没能用上,是他自己蠢,他原有机会复仇……”
人,瞬间透出阴森冷意:“破军……”
“商恪。”
大理寺卿站定,拱手作礼:“见过襄王。”
襄王喉间溢出声冷笑,慢慢垂下眼皮,哑声道:“皇帝怎?”
“疯。”商恪道,“日日嘶吼,要见琰王与云将军。”
这两样若同施加在人身上,撤去罂粟毒,则时时歇斯底里、痛不欲生,撤去降真香,则心神失守,再无归路。
襄王昔日占上风,入宫去见皇上,以大理寺内血誓、襄王府私兵与西夏铁骑相胁,要逼皇上退位。
那日起,在襄王日日服用药茶里,商恪发现碾成粉末御米。
宫中与襄王府,彼此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最后,这些机关竟都落回在自己身上。
香炉被茶水泼净,袅袅烟气尽数冷透。
商恪静看他阵,点点头,走到狱门边。
这些天来,都是商恪安排人在看押襄王。不论何时,襄王牢狱附近总会点着炉檀香,以驱散血气。
襄王瞳光几乎凝固,死命要扑过去,铁链撞得叮当作响:“你敢!破军——商恪,本王不曾亏待过你——”
“王爷对不薄。”
商恪道:“这些年来,王爷逼杀十七人,毁三十六家,暗中排挤陷害者无数。黄道使有九人,剩下八个,每个人都还有比这些更多血和人命。”
商恪:“王爷。”
襄王打个冷颤,倏而回神,看向商恪。
商恪手中端碗茶,只闻茶香就是襄王府日日备着安神茶。
……
这茶是他贴身暗卫才会泡,应城事败,暗卫血战尽数死绝,就再不曾喝过。
襄王眼底渗出冷毒:“萧朔去见?”
商恪:“不曾。”
襄王微愕,倏然抬头。
“不是人人占上风时,都喜欢去看落败者。”
商恪道:“是你给宫中送御米,又送降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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