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热,冰可乐瓶身沁出片水雾,湿漉漉贴在掌心。
右手有点儿疼,时亦放下可乐,低头看眼。
下来时候没站稳,撑下地,应该是擦破,掌心片血痕,还混点儿碎砂砾,
“没事。”
时亦抽出张湿巾擦擦,从书包里翻出瓶便携装酒精棉球:“不远,自己过去。”
“别挂别挂别挂。”
程航显然已经猜到他要干什,抓紧时间语速飞快:“在哪儿呢,又被你爸扔出去?用不用哥踩着七彩祥云过去拯救你?”
太阳光有点晃眼睛,时亦抬手遮下,看向路边指示牌:“身份证号。”
程航没反应过来:“干嘛?”
“给哥买票。”时亦看看那个河榆市市区8.8KM标示,“让他踩着七彩祥云号火车来救。”
吵完结果就是他爸气之下把他跟行李起扔下车,轰鸣着,bao躁甩个尾,头也不回地脚油门回省道。
顺便让他体验次四轮驱动车在半个月没下雨黄土路上加足马力效果。
时亦拧上瓶盖,拍拍头发上土,被自己呛得咳嗽两声。
为什吵其实不重要。
毕竟从半年前他被旧高中委婉建议“休学”,到他亲妈都觉得他不正常、把他送去做心理咨询这段魔幻现实背景考虑,吵起来这种事简直再正常不过。
祖宗,再这样回访考评真奔零分去-
要不你把你爸妈送这儿来吧,他俩比你好治多-
说真,给他们俩催眠叫他们相信你们是相亲相爱家,都比让你变成无忧无虑阳光少年难度小。
没人拦着,程航每次都能把短信发出微信效果。
时亦没理他,在兜里翻翻,找出张五块钱,跟三步外自动贩卖机买瓶冰镇可乐。
八月末。
柳条蔫巴巴垂着,筛下来细碎太阳光。
热死人劲头还剩个尾巴。
时亦坐在行李箱上,吃完最后口雪糕。
转学最后要交档案手续都在书包里。
新学校是寄宿制,手续都办好,到就能安排宿舍,住不是问题。
时亦倒出两块酒精棉
程航:“……”
对面异常干脆利落地挂电话。
程航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怎样时亦不知道,但他这个人活得确实戏挺多。
时亦没理他,又喝两口可乐,电话就又打过来。
“你爸疯?”程航还在震撼里没出来,声音都跟着压得有点低,“把你扔哪儿,半路上?”
但他们家吵起来,好像也确实对程航这个半吊子心理医生什考评影响挺大。
他才半分钟没回音,程航电话就打过来。
时亦把硌在路沿行李箱拖回去,坐下,翻出副耳机插上:“程航。”
“靠。”程航没防备,“你真接啊?”
时亦:“……”
手机震震,最后两条消息跳出来-
没事吧?-
时亦,聊聊?
屏幕亮会儿才暗下去,时亦看着手机,拧开可乐喝口。
确实刚吵完架。
衣服跟行李装另个箱子,扔在路边,在路沿上艰难维持住个摇摇欲坠平衡。
天气比平时闷,没风,有点燥。
手机躺在地上,碎道屏幕顽强地亮起来,接连着震好几声。
时亦拿起来看眼-
又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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