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可你父母,也不认可。”
程航:“时亦,你有认可人吗?”
都样。
眼看程航也开始跟前面几个医生样说些毫无意义内容,时亦闭下眼睛:“没有。”
“将来会有吗?”程航问,“要是——”
“那份表。”程航声音重新响起来,“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其实点进展都没有吧?”
时亦停下脚步。
“心理咨询不是考试。”
程航:“们是为找到你问题,不是跟你要份全对答案”
“没有问题。”时亦说。
“这个点儿,报名别想。”
程航看看时间:“你吃饭没有?先找个地方住宿,明天——”
“知道。”时亦说,“多谢,你忙。”
程航在电话里沉默会儿。
导航地点没错,就是忽略些客观存在。比如他现在位置应当是学校后墙外,按照导航路线可能得翻墙进去。
也可能是因为没空调。
可能主要是因为没空调。
时亦揉揉额角,有点儿后悔。
刚才还是应该再多吵段。
至少也该吵到市区,找个麦当劳门口。
更看不惯他。
陌生、针锋相对父亲,和永远都在忧心忡忡动不动就抹眼泪母亲。
转到这所学校是他自己选,时母本来想过来陪读,被他拿“医生说住校好”理由给搪塞过去。
时亦呼口气,把还剩大半瓶可乐扔进垃圾箱,解开两颗衣扣。
四十公里马拉松也不是没跑过,八公里居然走得有点儿绝望。
时亦打断他:“不会。”
程航非常顽强,继续给他假设:“要是哪天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个
程航没接他话:“时亦,你不认可。”
时亦忍不住皱皱眉。
熟悉烦闷又从胸口冒出来。
空气闷热黏腻,裹得人喘不上气。
时亦放下行李,准备挂断电话,另头声音又响起来。
时亦按按额头,拎着行李箱在墙下绕半圈,抬头看向眼前已经浸在夜色里庞大教学楼群。
除爱管闲事,本职水平是个谜,程航其实还算是个不烦人心理医生。
至少在他看过来串医生里,程航唯个没逼着他做些没意义疏导倾诉,还能跟他扯淡聊天。
有时候甚至还会打着治疗名头,让他从如临大敌家里出来,在咨询室睡会儿觉,打两局游戏。
作为回报,他还特意在上次那份心理测评量表上给他答个满分。
河榆市路况比想象中更复杂。
走着走着就开始分岔路,动不动还出来座高架桥,方向乱得地图都指不明白。
程航给他把扫描件发过来时候,时亦正拿着快没电手机,站在已经快黑透天色里,思索这八公里到底怎能充实到这个地步。
“正常。”程航夹着电话,把原件塞进抽屉里,“微信步数上有个三万步,头像有点儿眼熟。”
时亦:“……”
明明直盼着从那个家里出来,可现在站在这儿,他还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茫然。
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该做什茫然。
像是有什东西在胸口梗着。
说不上多疼,就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闷得喘不上来气。
可能是因为他把这切想得太简单,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开始实在不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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