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点点头，认真拿笔记下来，端起拍立得对他照
张相：“来，朝老师笑
下。”
时亦牵下嘴角。
“谁来都得照照片。”护工笑着打趣：“其实还是记不住，下次还得找半天。”
时亦站起来，接过相机，把印出来
照片帮忙贴在相册上。
老人脑退行性疾病，记忆点点被时间蚕食，向来没什
好办法。
时亦进门，看眼门廊边上堆着礼物。
“都是学生来送，上午来好几拨。说是以前教过学生，说用不着送东西也不听。”
护工给他倒杯水：“你是之前照顾过温老师吗？
在家里电话簿上看见，上任走得急，有些地方交接得还不太清楚，想请您来确认下……”
时亦没解释，道声谢，把水放在旁，走到靠椅边上蹲下来：“温老师。”
“好孩子，快坐下。”
气氛有点儿激烈，时亦没再跟着蹭这种可能拖累智商剧情，戴上耳机侧身挤到门口。
跟着报站声下车，外头就又是片火辣辣刺眼阳光。
他已经来过这个地方挺多次，没用找路，拐过两条街口，绕到个挺不起眼朴素小区，踩着心跳声上楼。
程航要是在这儿，肯定会惊喜到跳起来。
时亦敲两下门，站在门口，低头看眼手机上照片。
也不知道是空调坏还是没开，闷得要命。
每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尽力避免再制造出任何点儿热量。
边上人在看电视剧，外放音效，刺耳嚎哭震得脑仁疼。
快到站，时亦没费劲儿挪地方，摸出副耳机，往边上看眼。
标准八点档。也不知道哭得不成人形是不是女主，正拼命摇晃着同样不成人形男主。
护工自己每天都得不厌其烦地自介绍遍，早习惯这个流程，过去帮忙接过相册：“听说温老师是去年得病，然后才退休，是吗？”
时亦点下头，在茶桌前坐下，拿热水温温杯。
“不是教师节，都不知道温老师居然教这多学生。”
护工过去帮忙：“你也老听她念叨吧？教那多好学生没印象，每天就说自己有个学生没教好，跟人打架
温老师扶着老花镜，镜片后眼睛弯弯，仔仔细细看他，拿着本拍立得相册页页翻：“叫什名字呀？找找……”
“没有照片，老师。”
时亦过去，接过她手里相册合上，蹲下来：“叫时亦。”
他说话时候掌心有点儿凉，没忍住攥下，又松开。
“时亦。”
半吊子心理医生好奇到抓心挠肝那张。跟他宿舍相框里放着样，花白头发、慈祥笑着老人，眼角都蔓出格外和蔼纹路。
时亦攥下手机，揣进口袋里。
门被人打开。
“终于等着你。”
护工是新来，扶着老人坐下，笑着跟他搭话：“快进来，外头热，脱外套凉快凉快。”
男主看起来也挺痛苦，不知道是头疼还是被晃，嘴角还带点儿血。
“什都没有，只剩下你！”女主哭得格外撕心裂肺，“现在你也把忘！”
男主用力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女主悲痛欲绝，看起来可能是想继续把男主摇死：“你也不记得，活着还有什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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