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微怔。
“他当初看着也很正常,连妈那棒人都能被他给唬。”
林间看他会儿,落下视线笑笑,重新揉揉小书呆子头发:“没事儿,别害怕。”
“不怕。”时亦摇头,“在想。”
“想什?”林间问。
……
怎可能不怕。
他年比年在五官上继承下来那个人当年轮廓,年比年透出更清晰影子。
手腕伤是引线,时间不够着急挣钱,也是个特别重要理由。
他有多恨那个人渣,就有多厌恶自己。
在深泞里头,搅着泥潭步步往前走。
“就这个故事。”林间靠在他颈间,吸口气,笑笑,“挺没劲。”
时亦摇摇头:“你不练体育。”
林间微怔:“嗯?”
“你不练。”时亦说,“是怕林阿姨想起来吗?”
林间笑声,胡噜两把他同桌脑袋:“但其实现在不想夸他,平时夸得太多,就算不夸他,别人也知道他多乖多勇敢多懂事多有担当。”
时亦:“……”
这个人可能是专门从哪个花言巧语培训班培训过。
“就想抱着他。”
刚从花言巧语培训班培训过林选手收紧手臂,想笑,没能把嘴角挑起来,埋进他颈间轻呼口气:“抱着他,跟他好好睡觉。”
发现这想是非常不正确。”
时亦:“……”
“讲快点儿。”林间咳嗽声,“他让打怕,终于同意离婚。但跟妈其实也都清楚,这个人早烂到根,光离婚是没用,们还得跑。”
“跑到这吗?”时亦问。
“终于把同桌逼得会捧哏。”
时亦:“你。”
林间怔怔,张着嘴愣会儿。
厌恶镜子里,跟当年那个曾经靠着张脸跟几句花言巧语保证就让林女士赔进来半辈子人渣越来越相似自己。
“小书呆子。”
林间闭上眼睛,轻吸口气:“不谈这个,行吗?”
“不样。”时亦格外固执,“林间——”
“你怎知道?”林间问。
林间怔怔,没能出声。
小书呆子看着他,乌净瞳色几乎能映出他影子:“是吗?”
“小书呆子。”
林间扯下嘴角,胡噜两下他脑袋:“胡思乱想要不得。哪儿跟哪儿——”
他喉咙也格外哽得慌,顿顿,有点仓促地吸口气,没往下说。
时亦闭上眼睛,手臂使点儿劲,整个抱住他。
林间句话带过,显然不只是句话这简单。
那个人渣能找来火锅店,能去学校纠缠,能找人,能要钱。这些年定都像个套在脖子上绳索,哪怕稍松口气,就会立刻缠上来勒紧。
所以林间口气都不能松。
点劲儿都不能松,得撑着,什都得扛住,什都得保护好。
林间扯扯嘴角,点下头继续加快语速:“然后就到这儿遇上不少挺好人,辗转几次之后就这安定下来,准备奋发图强迎接新生活,然后忽然捡着个特别好小书呆子……”
时亦抻住他:“不急。”
“急。”林间说,“好不容易介绍到同桌出场,太喜欢这段。”
时亦张张嘴,耳朵先跟着不争气地烫烫。
“同桌非常聪明,已经预见到要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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