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琴孤、箫傲”,古琴音色,苍古沉郁,需要焚香静听。般宴席中,都更喜欢筝、笙,竹笛、箜篌等,更短促、更富有变化感乐器来助兴。故言筝是宴饮之乐,琴是名士之乐。虽然乐器倒不该有高下之分,但如果广积王子真如记载中,和天胜皇帝相认时弹是琴,那“梁园会”,可能就不是什大宴宾客场合。
孟小丹之前是没考虑到这点,仅从影片效果,想要热闹些。听陶清风这样提,也顿时想到汉书艺文志里对君子小六艺种种要求。焚香奏琴确是不适合娱乐宾客。孟小丹心中不禁对陶清风更是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汗颜,还好被陶清风提醒,否则到时候影片上映,又有堆指手画脚“考据党”出来骂人。传奇剧作倒是可以无视,但既然《归宁皇后》打历史剧噱头,这方面出问题是会被群嘲。
于是孟小丹又搞出“开机前天剧本页码满天飞”改动,把“梁园会”重新改成叛军都督附庸风雅,请几位鸿儒清谈学会。这样来,广积王子弹琴就没有任何问题。剧本改,这其中出场群众演员要重新安排,场景摆件有改变,甚至台词也跟着变动。
虽然在普通三月剧组这基本都是日常操作,但是熊子安差点没把孟小丹又骂顿。而且通告日期确定后,演员档期不能改,像是这场戏里要出场陆熹翁扮演者傅音,这场戏也是杀青。他第二天就要无缝进另个剧组,于是出现“前天晚上改剧本”“第二天早上就要演”丝毫不给演员琢磨时间尴尬局面。
张风豪和陶清风还有时间日后再来加工这场戏,但是傅音明天就得走,必须尽可能达到电影表演效果。
好在傅音是传说中“老戏骨”,对此显得很淡定。改后剧情中:他饰演陆熹翁,作为天胜皇帝老师,兼任麾下德高望重军师,他当时是有名大儒,被邀请参加“梁园会”。陆熹翁察觉到陶清风饰演广积王子,奏《文王操》气韵不俗,眉宇间又和自己主上略微相似。陆熹翁想到主上曾说有个失散多年弟弟,投到大儒周定雪门下,便计上心头,走到广积王子身边,先赞他琴音雅正,又旁敲侧击打听他身世。
在这之后就是个转场,姬宇收到陆熹翁快马密保,请他速来梁园。但姬宇不是鸿儒,进不去梁园正门,等待散会后,天胜皇帝避开叛军都督耳目眼线,进到“宾客散尽,白茫茫落雪”梁园中。亭下正往弦上抹松香青年并没有离开。姬宇凭外貌和眼神,在未开口前,就确认那确是他弟弟。未来皇帝眼中蕴含热泪,趋步走进亭中。广积王子也恰好抬起头来,目光迎接着对方走近点、再近点……
回忆杀到此戛然而止。
陶清风坐在琴边,做出弹琴姿势。般拍戏时,会给演员找“书法替”,但是很少找“琴替”。因为书法不是朝夕能练成,但是弹琴姿势,只要沟通好,摆出个架势还是不太难。反正琴音都可以后期配音,只用演员摆个主要造型,基本几个指法不要出错,就可以。
这张琴是真,不是假摆设,可以弹出声音。它是道具组新斫,成色鲜艳,弦音洪亮,还散发着股新鲜刨木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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