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背靠沙发,攥着杯子手还被严澹箍住抽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视网膜内严澹愈发靠近,严澹今天又没戴框架眼镜而是隐形,这使得那张脸对陶清风冲击度疯狂扩大——
“到底是谁?你真分得清楚?这样呢?”严澹倾身向前,脸凑得极近,稍微侧侧鼻尖,似乎下个呼吸就要贴上对方唇瓣,然而严澹故意靠在那距离上,说:“过界限,教过你,怎还不推开?”
陶清风这才如梦初醒般倒抽口冷气,猛然挣动起来,手里茶杯中水激烈地晃荡着,要不是有盖子定会洒地出来。陶清风浑身抖着,羞愧脸色已经红到耳后根。
严澹顺势笑盈盈地放开双手,陶清风松口气刚把茶杯放下,准备起身好好地和严澹讲清楚这笔糊涂账,自己承他那多喜欢却无法回应,还总是错觉意乱情迷,心中十分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严澹,定要把这件事结——忽然陶清风又看到严澹笑笑,伴随着声叹息。
陶清风正迷惑着,严澹忽然间又附身下来,五指扣进陶清风手掌里贴着,虽然力气不大,但陶清风又像是石雕木像般呆住,他听到严澹边靠近边轻笑着说声:“眼神都不变,分得清?骗谁呢。”
陶清风恍惚想:他竟然傻那久,都没发现。其实严澹种种相待,明示暗示,眉梢眼底,脉脉款曲。回看记忆,处处是腔隐忍试探温柔小意。自己竟然毫无所觉?直到此刻才如梦方醒。
陶清风几乎僵在原地,他简直不忍心看严澹眼神,心中悲鸣着,请他不要说出来。可是这个请求太过自私。他说不出口。
严澹笑,道:“反诚己身,乐莫大焉。说出来,真挺快乐。”
“你明知道心里……”陶清风简直想求他,求他不要说下句心知肚明话——
“喜欢你。”严澹更用力地握紧陶清风手,“没有什别人。从来是你。直是你。而且——”
陶清风脑袋在翁鸣,他难过地摇着头:“不——”
他声音和严澹下句话提高声线重叠:“而且相信你总有天会喜欢。”严澹脱口而出,这些话其实并不是事先计划好,临时从胸口中像个幽灵般冒出,似乎深藏许多年,想要毫不犹豫地说给他听,“总有天,你定会喜欢。会像喜欢燕澹生那样喜欢。和他很像。某些时候你把看作——”
陶清风猛然瞪大双眼,急促地喘息着,想起那偶尔几次迷离重叠,闪过抹愧色,随即又被眼中潜流斩断:“错,都是错。再也不会。对不起,对不起是你们两人。”
“真?”严澹轻笑着,他胸口还有个秘密在护体,这使得“定会被拒绝”难过,被近乎盲目自信和那个每在梦醒交替时沉吟暗问秘密冲淡。他心中没由来地确信:燕澹心情与他别无二致。每当想起梦中陶清风看自己眼神,严澹心中妒火就会奇迹般地熄灭。
严澹想:自己和燕澹在梦里联系,似乎在潜移默化地,调整着他行事作风。比如前段时间,严澹还恪守那种远观界限,可是人想法是会改变。严澹觉得,自从他“从来不恋爱”心湖冰封在陶清风这里消解后,到如今,他竟然会把陶清风压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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