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陶清风忽然拼命挣出身子站起来,眼角泪痕未干,往后踉跄退着。此刻他连“自重”二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刚才局面,如果严澹行事唐突,那自己就是从犯。陶清风不知道自己感官和身体究竟是怎回事,为什总是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意志。
“严……你……真要弄到看到你就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地步吗?”陶清风边后退,心中既难过又想逃:既然严澹已经知道他心底有人,为什不能……大家为什不能守好那道线,安安静静地做朋友,该有多好。
严澹看着陶清风颊边飞霞未消,他往前步,陶清风就后退步,就这样直到门边:
“你不用逼自己那狠。”严澹分外笃定音色,带着种理所应当自信,“你日后想起来会觉得没必要。因为你总会喜欢。并非不珍惜你友谊,只是你将得到比友谊更宽
陶清风听不懂,头脑又开始发蒙。其实严澹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凑近陶清风倚在沙发上身躯,俯身靠住他。可是陶清风骤然觉得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片恍惚中,那块巨石化为装着燕澹生棺椁,敞开棺门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那是他从来不敢想,却心甘情愿想要被关进去地方。
陶清风眼泪无声顺着眼角淌下:如果这就是你来找方式——
严澹顺着那滴眼泪吻到陶清风唇上,这和醉后蜻蜓点水,病中浅尝遏止不同。这是清醒状态下,个真正意义上,充满着爱意,却不带侵略亲吻。严澹吻上陶清风柔软双唇。
明白,果断,准确。
陶清风觉得自己是被鬼压床魇住,和他素来在梦中被燕澹生压着亲动弹不得模样。他失神地承受着这个违心亲吻,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任由严澹字面意义上“含英咀华”,细细品尝过每寸,还当个“不速之客”,“不问自取”番。
可是陶清风觉得让自己呼吸困难,并不是条滚热灵巧软舌,勾缠压在自己唇中软苔间,是那块又硬又重墓石。堵得他透不过气,却希望它能融于己身。陶清风知道这种想法十分荒唐:被吻住时候,他好像感觉到燕澹生就在这里,是空气,是熏热醉人呼吸,是唇齿交缠热度和痛楚。通过那心脏过电般震颤,如蛆附骨,激得他浑身酸软却僵硬。
严澹亦是在那短暂接触中,感到心脏过电般空白晕眩,仿佛是渴水旅人跋涉几个世纪终于饮到甘泉。于是更笃行这个不再放手决定……许久终于餍足地“满载而归”,他意犹未尽地抬起点距离,抓住陶清风那只手掌松松,又不太用力地握紧,反复几次,像是在轻巧摆弄只软垫。
看进陶清风已经被亲得近乎失焦迷惘双眼,严澹短促地笑声,道:“不管你分得清楚还是分不清楚,反正证实个推测——”严澹低下头凑着陶清风耳边说:“只要想亲,你是没法拒绝。跟那次模样。所以你总会喜欢。”
严澹心中也为自己惊讶:二十余年心湖静水无波,待人处事孤傲疏离,他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陶清风惊愕地瞪大眼睛,那双红着眼眶眸子被蒸腾水汽熏得愈发委屈,眼就让严澹心曲摇曳,直想再次俯下身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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