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最后次。”
“若再让知道你又是骗,到时阿昭,你休要怪——”
手背微微疼。
岚王吻皇帝戴着戒指手指,牙尖尖从戒指侧咬下去,个小小齿印。
暧昧又不舍,似乎要将那戒指与这吻都狠狠烙印封存在他指尖般。
“好。那就信阿昭,阿昭说不是便不是。”
岚王上朝去。
当——当——当——
第二次钟声,人却突然去而复返。
清早朝霞浅绯,露气湿重。
尽管眼前岚王如何满目温柔、情真意切,他依旧记不起他们之间半点曾经点滴。
既记不起,便无法验证岚王所言真伪。
钟声渐去。
岚王走前,唤下人重新拿个暖手炉给他抱着。阵安顿好,才抚抚他发丝柔声道:“阿昭乖,再多睡会儿。”
“太医说,你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你听话,下朝便回来陪你。”
晨光熹微,逆光照得男人身影挺拔寂寥。
宴语凉:“岚王!”
岚王停下脚步。逆着光宴语凉也看不到他表情。
“阿昭以前,”他涩哑道,“从不唤岚王。”
“青瞿。”
小侍卫和小侍女:“啊啊啊啊,陛下?您这!万万不可,您还不能下床!”
宴语凉根本不理他们。
两个在岚王面前吓得如猫见虎没用东西,他瞧都懒得多瞧他们眼。
如宴语凉所料,侍从侍女胆小如鼠。
之前岚王在时对着岚王大气不敢出,而如今岚王不在时倒也不太敢拦着他。
能永远都再也醒不过来。”
“可不信,直等你,直等直等。”
“好容易你终于醒,可却又说你什都不记得。你把都给忘。阿昭,那时实在、实在是……”
“……”
当——当——当——几声威严古朴钟声从远处传来,那是五更早朝钟声。
……
……
岚王上朝去。
宴语凉乖乖闭目,躺得僵尸笔挺。
那边早朝钟声响起,这边皇帝马上睁眼、掀被、落地下床气呵成。
岚王似是强忍着什情绪,冰凉手伸进锦被把抓出宴语凉右手。垂首跪地,墨色长发散落地,半落在阴翳里。
他手指虽修长漂亮,但掌心里其实很多厚茧,那是常年征战拿兵器留下他,有种粗糙温厚。
就那扣着宴语凉十指,贴在脸颊。
垂眸眉底中满是压抑不住浮光与隐痛,将自己右手食指戴只血红色戒指褪下来,紧紧套在皇帝手指上。
“阿昭你这次……绝不可再骗。”他低声道。
“……”
“阿昭。”
“嗯?”
“你是什也不记得,不是骗,对不对?”
宴语凉看着他,摇头。
“阿昭以前,直都叫‘青瞿’或是‘青卿’。”
“……”
青瞿。青卿。
宴语凉低声念几遍这两个名字。却无法勾起半分回忆。
他确实什都记不起。
窗外天边已是鱼肚白颜色。
岚王整夜未睡,但新天已经开始。
钟声阵阵催人命。
他无言,终是不舍地狠狠抱紧下皇帝,继而放开,低头整整衣袖。
人已憔悴得不像样,满眼血丝步子都踉跄,竟似乎还强打精神要去拿他那套玄黑金绣蟒衣去上朝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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