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子确定不是在逗朕呢,这镜子怕不是坏吧。
就这?就这?就这?
宴语凉在某些方面失忆得并不彻底,而在另外些方面则失忆得特别彻底。
彻底到他连自己长啥样都不记得。
此刻,他倒要好好瞧瞧。
朕到底得长得是有多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天上有地上没有。
才能让个绝代风华摄政大权臣拿朕毫无办法,被朕气得咬牙切齿、想杀想砍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
如今眼前这副点墨樱桃画得如此水灵,旁边小黄雀又憨态可掬,多半是岚王咬牙,从收藏里精挑细选最好给他送来。
“……”
宴语凉默默捏捏眉心。
话说他到底是怎回事啊?
该记得事件也记不起,没必要记得事情却件件清二楚!
炷香时间,宴语凉已在侍从侍女哭天抢地无效阻拦之中,迅速逛完他这整座华丽但不算大寝宫。
寝宫楚微宫,与记忆中相差无几。
几天前被岚王打碎打烂地狼藉早被清理干净,而寝宫内雕梁画栋依旧彩壁辉煌,而龙凤轩窗下,也已替换上新描金五彩玉瓶与琉璃灯盏。
宴语凉走过,骨节分明手指划过、敲敲打打各种崭新润泽器物装饰。
大堂上,被撕毁山水画也已换上新。
哪怕不是天底下等风流倜傥、气度不凡、龙精虎猛、天人之姿,也至少得叫人见欢喜、如沐春风吧?!
金银丝缎重重落在脚边。
“……………………”
这。
=_=这镜子。
这选择性失忆,绝。
罢罢。
皇帝看完画,旋即又去西边暖阁。暖阁里有方巨大金银丝缎,他抓住角用力把扯下来。
金银丝缎背后片明亮。
丝缎下面盖着是枚巨大等身西洋进贡水晶穿衣镜。
新画是几幅点墨樱桃图轴,看便是岚王珍藏前朝名画师唐鹤子画作。
画师唐鹤子据说生风流、叛道离经,虽生在著名山水工笔画世家,却偏不喜名山大川,只爱画些花鸟果物等在家人眼里不入流小玩意儿。
他那些“并不入流”画在前朝不值钱,却在本朝因得岚王喜欢而名声大噪,价格水涨船高。
倒也奇怪。岚王出名冷厉端方、难以亲近,私底下却偏生喜欢这唐鹤子所画小花小草、小鸟小物,也不知是什癖性。
听闻还收藏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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