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空气很凉、夜色深深。
祁衍仿佛融进那片黑暗之中,他低头看着楼下朦胧路灯、新修建红墙和花园。
切那远又那近。
其实如果能保证不死,他倒是不介意跳下去再躺几个月,就躺给程晟看,看看他会不会哭会不会后悔。
要是真能跳就好……
真已经是极限,程晟清楚地知道。他爱男孩子那好,身在深渊依旧保持温柔,他是多幸运,这辈子才能遇到他。
程晟真好想再摸摸他、再抱抱他。但是他不能。
真不能继续再……没完没下去。
祁衍突然站起来。
“小衍——!”
“她想过得像慈禧太后样都行,不比你亲手照顾得差。”
“……”
手背上,有些许温暖触感。
程晟低下头,愣愣地只见少年手指正抓着他袖角。
祁衍呼吸早已凌乱又没有章法,他手颤得厉害,捏得骨节惨白。
他此刻所作所为,是拿走溺水之人最后根稻草,把已经无所有、重伤未愈少年再度狠狠地蹂躏践踏。
他想,哪怕这刻祁衍扑上来掐死他,都在情理之中吧。
……
黑沉沉客厅里,没有灯光。
祁衍半晌没有回答,最后,声音涩哑:“程晟你,清醒点。”
然而程晟根本给不出像样解释。
“小衍,妈生病,你也知道。”
“得……回去照顾她。”
屋子里顷刻异常安静。
太安静,以至于时钟缓慢咔嚓、咔嚓声音声声入耳。步步、秒秒,像是命运枷锁,沉重窒息地折磨人心。
现在整个胸腔都像是空。曾经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哪怕所有人
公寓阳台窗,切发生得太快,程晟视线追过去时候祁衍已经踩上横栏。
程晟周身血液凝固,耳朵嗡鸣。指甲狠狠捏进自己掌心里,口腔里血腥滋味重到骇人。
那瞬间只有个念头,如果小衍跳下去,他就跟着他起跳下去!
那样也好,百。
从此骨血全部融在起,就算活着不能在起,死后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却始终只绞着衣服,点点也没有舍得伤害他。
事到如今,祁衍还在跟他讲道理。
从醒来那天起时至今日,在肉体和精神受灭顶伤害、万念俱灰之后……依旧温柔。
没有怪过他半句,拼命维持理性。
祁衍已经做到他极限。
“真,你清醒点。”他说。
“别听你妈洗脑。她是养大你没错,但她根本点点都没有为你幸福着想过。她所谓孝道不过是自私和绑架,你别上当。”
“是,她是得病,有病就治。”
“可以给她钱,可以给她好多好多钱治,那些钱她辈子都赚不到,那多钱不能算你不管她。”
“以后等她老,咱们也可以给她请最贵护工、最好保姆。”
程晟喉咙越发干渴,机械性地继续说着。
“祁叔叔没有真照顾过你长大,所以你跟不样。但妈她……她照顾、辛苦养十几年,这份恩情必须还。”
“她也许不剩几年,有义务照顾她、孝敬她,给她养老送终。”
时间继续秒秒,依旧没有声音。
程晟动不,他清楚自己有多残忍、多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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