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之隔,外面欢笑跃过来,遥遥火光晃出陆离
摇头晃脑背书小孩们有机灵,偶尔会伸长脑袋往窗外看,总能看到那本该在前院打拳练武人抱着火红长鞭,靠在窗边,盯着屋子里目盲先生,笑弯双桃花眼。
如果先生恰好转向窗口,外面人就跟被踩尾巴猫样,眨眼就跑不见。
“先生!容少爷又在外面偷师呢!他可是个大懒虫,以前不好好念书,现在来偷师,羞不羞!”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但顾惊寒看不见,或者说,自从留在山寨容斐便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压寨夫人,或是其他,都是显而易见玩笑。
容少爷在几年前确实是个少爷,名将之后。但后来祖辈蒙冤,战死沙场,家道中落,亲朋散尽,小少爷孤苦无依,游荡许久,终于咬牙,抄起鞭子上山当土匪。
这土匪名不符实得厉害。
不仅帮长青山下村镇赶跑其他匪寇,还常年负责抓贼逮狗,在农忙时帮村民们收麦打谷。
容少爷还喜欢捡人,乞儿,孤寡老人,还有身有残疾无人照顾,都会被他带上山寨,做些编竹筐扎草鞋小活计。他还开块荒地,种些稀稀拉拉麦子和菜,偶尔进山打猎,回来之后就背起几个竹筐草鞋,去城里卖,换回山寨人吃喝。
所以,当山寨里人看见顾惊寒上山,才没有多问什。双眼已盲,他也是个不折不扣残废。
是!”农妇又给他塞双布鞋,絮絮叨叨地,“你看你山上又来新人,这点东西哪够用……”
容斐拉着顾惊寒落荒而逃。
两人从村民中脱身时天色已经暗,到上山,进山寨里,已是四下漆黑片,星月高悬。
山寨大门开着,群老弱病残迎出来,卸下容斐满身东西,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去吃饭。
串小孩子跟小豆丁样蹭在顾惊寒腿边,将攒下糖豆和碎糕分给他。
秋去冬来,山寨里过年。
许多村民上山,篝火燃起来,整座寨子里都是欢声笑语,红火气氛。
就在这样气氛里,顾惊寒堵住避而不见容斐。
“你说你要走?”
容斐几乎压不住自己声音,他将急促喘息压回嗓子里,背靠墙壁,微仰起头,咬着牙看着面前人,“你……你眼睛看不见,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寨子里有什不好?他们……都拿你当亲人……”
不过这残废,虽残,却并不废。
即便看不见,顾惊寒也依然可以笔也不颤下地写出字来。
当他信笔默出篇三字经,且字不差笔不乱后,他就成整个山寨炙手可热人物。
容斐揽着群小豆丁,给他架个棚子做学堂。
每日清早,都有朗朗读书声从山寨内传出,和着林间鸟鸣,如清新澄然乐章。
“大哥哥,你也在山下吃很多苦吧?”
小孩踮起脚,伸长手够着拍顾惊寒肩,“没事,到寨子里,就不用吃苦,容少对咱们可好!”
顾惊寒接颗糖豆,默然不语。
好像就真是来给容小霸王做压寨夫人般,顾惊寒留在这座山寨,没有下山。
山寨里几乎没有青壮年,小孩子和老人最喜欢做着活儿说话,没几日,顾惊寒便将容斐家底儿听个清二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