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主道:“则坏消息,便是数日前叠州山洪爆发,死伤无数。而山洪之后有石碑现世,上书‘天子不仁,潜龙于山’。石碑内容流传民间,民怨沸腾。为安抚民心,陛下罪己诏,便不能再拖。”
“天子不仁。”
陆凤楼细细嚼着这四个字,不怒反笑:“孙大人胆大。此言出口,可是诛九族重罪!”
孙家主如未听到陆凤楼语气里寒意,继续道:“此乃坏消息。而好消息,便是叠州李家军遵照石碑后四字,搜查石碑附近群山,于山下县城寻得安郡王遗
依旧无人应答。
冕旒微荡,陆凤楼脸上懒散无谓笑意慢慢冷凝。
他惯来斜靠腰背直起,似乎不耐再应付,正要如以往任性时候般起身甩袖而去。
却在这时,极少在朝堂上开口表态孙家主突然迈步走出百官队列。
“启禀陛下,开恩科事朝并无前例,实乃不当之举,还请陛下收回旨意。”孙家主话语突兀,听得陆凤楼怔,似是没想到孙家主会忽然提起这件事。
第三日雨停,晨光未起。
早朝时辰,陆凤楼如往常般踏进太极殿。
殿内气氛诡异沉重,隐隐风雨欲来。
大臣们视线冰冷锐利,复杂古怪,如穿胸刀剑般,钉在陆凤楼身上,注视着他走上玉阶。
陆凤楼对此视若无睹。
走得仓促,小皇帝京中无兵卒可用,不足为惧。待淼世子登基,便算得大势已定。只是无论如何,都莫要再在楚云声身上出什差错。”
“他这走,最好便是边关到不得,京城……也再回不来。”
是夜。
雨声嘈嘈,马蹄出京,暗流潮涌,被浮华表象迟迟掩藏多年血腥颓靡,终于再遮不住,尖锐地刺出角。
春末大雨下整整两天两夜。
陆凤楼看孙家主眼:“恩科事,是老师定下。”
“三日前边关告急,摄政王已前往边城领兵。京城离边境千里之遥,路艰险,恐怕摄政王自顾不暇,无心再管京中之事。”孙家主意味深长道。
陆凤楼笑意敛起:“爱卿胆大妄言呐。”
孙家主面不改色,连往日那虚伪半分臣子态度似乎都不屑装出,只微抬起头,很不客气道:“陛下,除此事奏禀外,臣今日还得来好坏两个消息,要告予陛下。”
陆凤楼沉着脸:“讲。”
他径自坐上龙椅,向下扫眼,发现文武百官竟然少近半,便略微诧异地开口道:“两日大雨,怎少这般多*员?可是都染风寒,病?”
阶下大臣们俱都沉着副面孔,无人理会他。
殿内时寂静,落针可闻。
这古怪静谧压抑沉凝。
陆凤楼按按额角,瞧着底下个个朝臣,笑道:“怎,诸位爱卿都哑巴?答不出朕话?堂堂国早朝,少半数大臣,可不像话。”
京城四处潮湿,苔藓滋生墙角。
许是雨水妨碍,又或是别缘故,昔日繁华街角巷尾行人寥寥,穿着陌生皮甲兵将却渐渐增多。百姓们似乎预感到什,尽皆关门闭户,低头慎行。
浓重铅云积压在大晋都城之上,蕴着狂风,bao雨。
因大雨不便,早朝停两日。
陆凤楼别处没去,只待在昭阳殿下棋,仿佛半点不知边关生死,京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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