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陡然变得寂静夜里,肉眼可见地,所有从天而落雪花都如被血洇湿,慢慢染透殷红。
雪落如红梅。
十几颗奇形怪状头颅砸在雪地里,谢昼边用块白布擦着剑,边踩过积雪深厚地面,走向厅内。
“那、那八目少女……不是金丹劫数吗?”
有人扫那几颗头颅眼,讶异得脱口而出。
“个时辰早就到。”
片寂静之中,古木门方脸男修率先打破这压抑沉默。
他扫眼众修,抬手斟满杯酒,起身叹道:“谢道友纵使多有任性,也终究是为燕北苍生殒命,这杯酒,敬……”
“道友且慢。”
道冷锐声音如剑般,刺穿无尽风雪,陡然传来,“下酒菜还未到,何必急着敬酒?”
流花宗三人继续低声谈论着阵法,古木门两人目光空洞,也不知是在想什。剩余散修不敢妄动,便只好干巴巴地等在这议事厅内。
唯独鹤城主,也不知是哪儿来股劲儿,镇定自若地起身,安排晚宴去。
本已变小雪不知为何越下越大。
风雪交加,夜色渐弥。
阴沉沉天像是堆积无数怨怼黑云般,拥挤着向下压来,令人眼望去,心神受迫。自从三个月前劫数踪迹显露,燕北夜便全是无星也无月,显得压抑而逼仄。
然散开片,如被切割水豆腐般,淅淅沥沥地七零八落。
谢昼身影伴随着这道剑光直向北去,眨眼便追寻不见。
厅内修士从脸困惑,立时转为惊骇与猜疑。
“他、他这是……”
有燕北散修难以置信地颤颤嘴唇。
这声呼喊唤回所有人神智。
厅内静刹,旋即所有修士都起身倒酒,朝着谢昼纷纷举杯,目光中既有忌惮敬畏,又有热切拉拢。
方才还被冷落在旁酒菜顿时变得炙手可热,所有人都坐下,开始吃喝说笑。
筑基斩金丹,还是极为难缠劫数
所有修士怔,霍然起身。
无数目光争先恐后地聚向门外。
然后人们便看到道剑光出北天,霎时斩落云千层。黑色云海惊恐尖叫着翻滚退避,墨意浓重天终于渐渐褪色,现出星子与残月。
月光如流水淌过剑锋,映亮丝丝缕缕滴落血色。
风声停。
但今夜注定不同。
城主府内灯火已经盏盏挑起来。
厅内灯火通明,数面圆桌有序排开,道道热气腾腾珍馐佳肴被侍从端上,扑鼻鲜香之气暖乎乎地散在四处,诱人食指大动。
然而美食当前,却无人动作。
凡俗饭菜,不论做得如何上乘,都只是凡味,厅内修士都眼高于顶,自然看不上这饭菜。还有点,便是随着这个时辰流逝,所有人心神都已不在这厅内。
流花宗与古木门几人对视眼,古木门方脸男修皱起眉:“谢道友竟然这般托大。”
“真是年轻!”
流花宗老者冷哼,“真当自己是个剑修,便不起?人剑灭杀如此多筑基级别、乃至金丹级别劫数,他莫不是以为自己是程思齐再世?莫要老夫去给他收尸!”
群修士都是大摇其头。
有几个与谢昼有些交情,想要前去帮忙,却发现燕北城护城阵法不知何时被谢昼启动,出也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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