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接下来
事情如何发展，她反正是不打算留在京城
。只是这
世
这只能有个解释——
那就是她婚事，早已经被暗中定下。与其说纵容她，是因为她是姜府二姑娘，还不如说因为她是未来勇毅侯世子夫人。
但注定是不会有结果。
勇毅侯府再过两个月就要遭难，上世燕临根本没有等到那个能带着人来上门提亲日子，就在行加冠礼前天，被抄家。
姜雪宁静静地靠在木桶边缘，眨眨眼，想起少年燕临那意气风发面庞，热忱炽烈眼眸，又想起青年燕临携功还朝时那坚毅深邃轮廓，森然莫测目光，时竟觉有几分心乱如麻。
这种时候，最容易将脑袋放得空空。
她却格外喜欢在这种时候想事。
刚才问过棠儿，如今是九月初七：她还没有女扮男装跟着燕临去逛重阳灯会，也还没有遇到跟沈玠出宫玩乐阳长公主，也就是说，这世乐阳长公主阴差阳错喜欢上她这件事，还能避免；看先前客店中情形，她也还没有开始故意接近沈玠，那
只要她不去争，被宣召进宫伴读这件事也就落不到自己身上；燕临还在京中仗剑走马，勇毅侯府也还未牵连进平南王谋逆余党案，她这世还未对那身处于最黑暗时少年，说出那句伤人话……
但事情也不全然乐观。
光是个燕临就够头疼。
棠儿要比莲儿大上两岁，性情也稳重许多，穿着件浅青色比甲，被莲儿拽进来时，手里还拿着封帖子，这会儿眼就瞧出姜雪宁神情不对。
她连忙掐莲儿把。
莲儿顿时收声。
她这才走过去，先把那封帖子压在旁边几案上，然后到姜雪宁身边来，给她解那身沾酒气袍子：“莲儿是见您晚上没回来，吓糊涂。奴婢猜着小侯爷还要进宫听日讲，您最迟上午会回来，所以让人先备热水，您先沐浴，然后歇歇觉吧。奴婢看着您昨晚像是没睡好。”
这倒是个能用。
勇毅侯府和平南王党余孽有联系是真。
只是这中间似有内情。
不然上世燕临还朝后，重兵在握，不至于就投谢危还跟他道谋反。
可内情具体是什，姜雪宁到死都没能弄明白。
还是且行且看吧。
眼见着就要加冠少年，几乎完全将自己青涩而热烈感情交付给个不值得她，带她出去玩，又护着她，还为着她出格任性和大胆帮她摆平姜府。
上世时她没想清楚。
可这世她已经历过不少，哪里还会看不出来？
姜伯游对着她这命途多舛女儿，固然会有几分愧疚怜惜，可大户人家多少要规矩，再溺爱也不至于由着她女扮男装在外头跑。
可姜府偏这样默许。
姜雪宁打量棠儿眼。
这丫头也是孟氏放到她身边来，本事虽然有，可架不住她这个上头主子脾性太坏，对那些个逢迎奉承下人太纵容，纵然有十分本事，能使出来三分都不得。
“那便先沐浴吧。”
她这会儿也不想说太多话，见莲儿没再哭哭啼啼，便暂时把那个发卖她念头给压下去。
应沐浴物事都准备好，姜雪宁宽衣袍，进浴桶，慢慢坐下来，让那暖热水缓缓没过她光滑肩，修长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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