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玩着伞柄,看那雨水从他冷硬轮廓上淌过。
张遮脸是天生不带半分笑意,唇极薄,眼皮也极薄,所以当他微微抬眸向她看过来时,那眼神竟如薄刃似,轻轻划便能在人心底划出痕迹来。
姜雪宁笑:“大人怎见本宫就躲呢,是怕本宫吃你?”
张遮抿唇不言。
姜雪宁心底越发觉得他不识相:“听人说,张大人在前朝十分能耐,连如今锦衣卫都指挥使在大人手底下都要吃苦头呢。本宫知道大人可很久,没成想,今日才见着……”
然后从亭内退出去,竟站到亭外台阶下。
天上还下着大雨,他出去,只片刻便被雨水浇得湿透。
小太监都吓跳。
张遮之所以会在亭中等待,身边还有太监,应当是沈玠要召见他,只是人暂时还没来罢。
小太监可不敢让朝廷命官这淋着,拿旁边伞就要撑开,去外面给他打上。
姜雪宁怔怔才走进去。
她穿着身宫装,裙摆上是凤凰飞舞,牡丹团簇。
小太监先看见她,忙躬身行礼,道声:“拜见娘娘千岁。”
那人这才看见她,立刻起身来,连忙把头埋下,躬身行礼:“微臣张遮拜见皇后娘娘。”
张遮。
得出个过得去理由,好好劝说父亲,以父亲对她疼爱,这门亲事又有什退不掉呢?
姚惜捏着锦帕,目光闪烁。
姜雪宁静静地看眼姚惜,又看眼旁边出完主意后示威般向她扫眼尤月,悄然间攥紧手掌。
还记得第次见张遮,是在避暑山庄。
她带宫女游湖赏荷。
她声音是悦耳动听,但说出来话却藏着点谁都能听出来嘲讽。
雨声喧嚣,水雾朦胧。
张遮望着她,收回目光,依
岂料,姜雪宁忽然冷笑声,竟然道:“给。”
她那时贵为皇后,谁见她不捧着、哄着、宠着?
这张遮竟对自己避如蛇蝎。
且还有前朝恩怨与争斗在,她岂能让这人好过?
所以只从那小太监手中把伞接,不慌不忙地踱步到亭边,因还在亭内,高于台阶,所以反倒还比张遮高出些来,却不给张遮打伞。
这名姓出,她便下挑眉:那阵周寅之为她办事,锦衣卫又与三法司争权,张遮乃是新任刑部侍郎,处处与周寅之对着干,让周寅之这等心思缜密之人都失常性,在镇抚司掀翻桌案,,bao跳如雷。
所以,她对此人是不见其人,却久闻大名。
当下目光流转,上下将他打量,才似笑非笑道:“平身,张大人不必多礼。”
她本准备与这人说上几句话。
但没想到这人面无表情,平身之后竟然直接道:“张遮乃是外臣,不敢惊扰娘娘凤驾。”
没成想,七月天气孩子脸,午后瓢泼大雨,说来就来。只好匆匆往旁边清凉亭中避雨。结果到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人,还有小太监侍立旁,像是在等人。
那人穿着身三品文官官袍,坐在亭中圆桌旁石凳上,手搭在桌上,手则垂下搁在右边膝盖,正静静地看着亭外大雨。
桌上沏茶,有水汽伴茶香氤氲而上。
亭外雨声喧嚣。
亭内这隅却像是被天地抛弃,有种没来由安然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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