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向前倾身,用茶匙点点将茶则里茶叶拨入壶中,面不改色道:“张遮大人乃是言官,刚直不阿,身清正,听闻早年断狱在百姓中颇有贤名。雪宁虽然也是个小人,不过这两年倒悟出个道理来。世上虽不能人人都是君子,当个小人也没关系。对小人用小人之道无妨,可若是待君子,最好还是以君子之道。姚小姐似乎是怀疑与张遮有些什,可只待今日过后,姚小姐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与这位传说中张大人连面都没见过次。若您想要从中做点什文章,还是趁早歇这心思吧。您觉着这门婚事不好,想要退也无可厚非,世人趋利避害,本没什值得指责地方。可有些事做过度,便不大好。姚小姐既要退婚,还要对自己全无损害,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事呢?”
“姜二姑娘说得倒是好听。”姚惜听着她这字字与己无关口吻,只觉刺耳至极,
身杏红衣裳,看着霎是好看。
但姜雪宁能从她垂在身侧紧握手掌中,感觉到她不甘与愤怒。
姜雪宁伸出手来,慢条斯理地在茶盘上摆好应茶具,只笑:“姚小姐放心,昨日你们那番话也是们问,你们才说。这人虽然不算是什好人,但有什仇有什怨都是当面就说,背后中伤传人小话这种事,是不做,自然也就无需担心回头到处乱讲。”
姚惜又觉得被她巴掌扇在脸上。
毕竟什“背后中伤”“传人小话”这样词句,怎听都像是意有所指。
然而姜雪宁竟然都说出来……
这个人,竟没有半分私心吗?
萧姝时竟觉得自己不是很看得懂她,时又觉得比起此人坦荡,自己那点想争第小心思,好像都落下乘。
她心底忽然很复杂。
却不知,这会儿姜雪宁心底都要乐开花:这帮傻姑娘可千万要抱好佛脚,趁这点时间赶快温书,答卷时候认认真真写字,本宫顺利离宫早早回家“宏图大业”,可都靠你们!
她深吸口气,道:“自问与姜二姑娘无冤无仇,昨晚回去之后着意打听下,也并未想到有什地方得罪你。要说二姑娘与那尤二小姐之间有些龃龉,针对她也就罢。可您字字句句,分明是冲着来。小半夜没睡,始终觉着这事蹊跷。即便姑娘是打抱不平,反应似乎也太过激些,倒叫不得不好奇,姜二姑娘与那张遮是什关系?”
啧。
这是想不通就要怀疑她和张遮之间有点什,只怕若有点眉目,也正好用来当做与张遮退婚理由。
姜雪宁很敏锐。
只不过这话,若来质问上世她,她或许不能问心无愧;但若是问这世她,现在她连张遮都不认识,哪儿来什“关系”?
旁人都在抓紧时间温书,姜雪宁却是觉着人生从来没有这般充满希望过,她走进流水阁,想为自己沏上壶茶,半点准备也不做,只等着会儿来人叫她们去考。
只是没成到,才刚把水烧上,便进来位“不速之客”。
姜雪宁抬眸看,眉梢不由挑。
姚惜。
许是因为昨日哭过,且姜雪宁走之后她哭得更厉害,所以双眼睛显得有些肿,从外面走进来时,目光便直落在姜雪宁身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