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后如学堂。
正上首是先生们讲课地方,下方则桌椅齐全,案头上笔墨纸砚具备;靠西墙则设几张方几、几把椅子,有书格亦有茶桌,该是为先生们两讲间隙歇憩之用。
她们才各自选好自己位置坐下来。
姜雪宁对谢危终究是有些发怵,直接先挑最角落里光线不大好显得有些阴暗张书案,虽然会儿写东西可能有点费眼睛,但可避开旁人目光。
姚惜却道她是半分面子不给,再次气结。
人家都赶客,她也不好再留,拂袖便走。
可走出去才想到,流水阁又不是她姜雪宁人地盘,怎赶起人来倒跟自己是主人样?
但这时要再进去未免太落下乘,只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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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说您在府中也是不好相与脾气,如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等是你遇到这样事,要配这样门婚事,只怕做得未必比好看!”
这就是血口喷人。
姜雪宁心道便是自己上世最不会做人时候,也是明明白白告诉燕临她想当皇后,她要嫁给沈玠,没有为自己找什无辜理由,更不至于往燕临身上泼什脏水,为他身上添污名啊。
且她看上沈玠也是勇毅侯府出事之前。
不管侯府后面是不是出事,她都是要嫁给沈玠,本未存落井下石之心。只不过两件事撞在起,有落井下石之嫌,雪上加霜,叫燕临更恨她罢。
大约卯正二刻,姜雪宁正正好喝完两泡茶,仰止斋外面便来人通传。
只道:“几位先生现已从文华殿那边过来,带题卷,辰初刻便在旁边奉宸殿开考,还请诸位小姐随奴等移步奉宸殿。”
众人于是纷纷整理仪容,随宫人去往奉宸殿。
此殿距离伴读们住着仰止斋走路过去连半刻都不需要,没会儿便到。
姜雪宁抬眼,只见这奉宸殿座正殿,两边都是偏殿还带着耳房、山房,既无雕梁也无画栋,门扇上大多只以清漆刷制,殿前只五道台阶,喻圣人之五德。
她抬眸看着姚惜目光,顿时变得嘲弄几分:“看姚小姐昨晚似乎还没有什害人心,今日起来倒反倒像是要钻牛角尖似意孤行。若是姚小姐,第,遇着这样门好亲事,且身为内阁学士父亲都觉得此人不错,高高兴兴嫁还来不及,有什必要退婚?第二,便是觉得这婚事不好想要退亲,也不至于要将‘克妻’这样难听脏水泼人身上,回头叫人怎娶妻?索性大大方方跟人说这门亲事要退,想来那张遮正人君子,也不会强求。第三,若铁心不想背个‘势利’骂名在身,还想要退婚,不如按兵不动,坐家里等着就是。”
姚惜听着前面时不免又扯着帕子暗中生恨,可待听到她最后句时,却是忽然怔:“你这话什意思?”
姜雪宁此刻却是怎看姚惜怎生厌,正好旁水开,便冷冷淡淡道:“要沏茶,姚小姐若不是想要坐下来与品茗论道,便勿在此搅扰清净。会儿就要考校,趁着有功夫多读点书不好吗?”
多读点书,别欺负人穷。
她上世经历许多,学会也就这点,也只能看在她将来说不准还要嫁给张遮面上指点她这多。姚惜要懂便是懂,不懂也跟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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