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斧”字卡在喉咙里,她忽然觉得股寒意从脚底下直窜上来,顺着脊骨直接爬到后颈,让她下打个冷战!
坏……
这话茬儿不该提!
“……”
谢危掐着那张答卷修长手指,有刹紧绷,屈起线条都似张满某种触即发暗流。
谢危淡淡笑:“宁二姑娘不装。”
姜雪宁不说话。
谢危只将她那张答卷从案头上那堆答卷之中起出来,拎在指尖,抖抖,才念道:“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请以‘德’字立论。宁二姑娘在答卷上写,孔圣人与德与桓魋本无联系,桓魋不能杀孔圣人,是桓魋废物,砍树不砍人;孔圣人能逃,是孔圣人和弟子见机快,跑得也快;本是与‘德’无干之事,不能立论。又写,谁言桓魋不能如孔圣人何?杀头,车裂,炮烙,有是办法治他。或将孔圣人洗净撒盐,放入蒸笼,待其软烂;或将孔圣人腌制裹面,搁入油锅,炸至金黄……”
他声音极其好听。
只是越是好听,当他平静地念出这些字句时,越是叫人后脑勺发凉。
,面上平静,只道:“宁二姑娘想问恐怕不是别人答卷,而是自己答卷吧?”
姜雪宁是怕久,心底反有股邪火。
入宫这件事从开始就在出乎她意料。
先是燕临横插脚,硬让沈芷衣将她名字呈上去;后是沈芷衣去摆平礼部,让她被擢选入宫伴读,还交代过宫中女官不与她为难。
到谢危,她本以为该有转机。
然而仅仅是片刻便放松。
他慢条斯理地将这张答卷平放回去,只微微地弯起唇角,轻轻地道:“原以为四年前事,宁二姑娘都忘,没料想,竟还是记得。”
姜雪宁浑身都在打颤,想要跑,可理智却控制着她,让她两脚死死钉在地面上般,动也不能动下,强作镇定道:“是雪宁失礼,时胡言,望先生见谅。今日雪宁来,确只想问明答卷事,还请谢先生道明缘由。”
谢危把话说得很客
“……”
姜雪宁忽然又觉得那点刚冒出来作死勇气,开始在她身体里消退。
谢危从来没有教过这棘手“学生”,念完后,抬起头来注视着她:“读圣贤书这许多年,竟不知道孔圣人有这十八般做法。宁二姑娘怎不连抹料生吃也写进去呢?读书不见得学什道理,于烹调道居然还颇有心得。”
这话摆明有点嘲讽味道。
姜雪宁听得不痛快,下意识便反驳道:“烹调之道,谢先生面前,哪儿敢班门弄——”
毕竟此人别不说,治学严谨出名。
可万万没想到,她交上去那样份不学无术又离经叛道答卷,谢危竟跟睁眼瞎似让她过!
姓谢治学操守哪里去?!
这世经历在渐渐与上世重合,隐隐然觉着自己无法改变什愤怒,渐渐压倒她对谢危恐惧,也使她在这种极致困顿之中,生出几分质问胆气。
当下,姜雪宁立在殿中,未退步,近乎以种逼问姿态,冷然道:“世人都道谢先生圣人遗风,治学严谨,除爱琴外便是爱书。可今日雪宁自知学识浅薄,答卷也不过通瞎写。如何答得比好离开,这个塌糊涂,反倒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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