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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正式上学,上午是两堂课。
卯正到辰正是第堂,共个时辰,跟着翰林
书就放在眼前,被旁边灯盏明晃晃地照着,然而每个字落在书上都跟满地爬蚂蚁似,搅得她心烦意乱,竟是个字也看不进去。
时想到勇毅侯府遭难事,时又想到玉如意背后那大逆不道谶语,末又是方妙说那三百义童冢种种……
全在脑海里面交错闪动。
姜雪宁只觉得头疼欲裂,把书扔躺到床榻上想睡,可又睡不着,睁着眼睛愣是熬到半夜,也不知什时辰才睡过去。
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众人作鸟兽散,她便也跟着离开。
内务府进献玉如意事情到底是什发展,仰止斋这里是半点也不知,只是隐约听见外面有些打杀动静。
到得晚间大家坐在起用饭,也是谁都不敢多言句。
气氛尴尬而微妙。
唯有萧姝气定神闲跟个没事儿人似,用过饭还去沏茶问旁人要不要来起喝。
大家关起门来说话,连宫女都遣走,姚蓉蓉哪里想到不过是想到这里忽然提嘴,就正好被去而复返萧姝听见,时又慌又乱,面红耳赤。
甭管萧姝是不是继室所出,都是她招惹不起。
人立刻就从座中站起身来,畏畏缩缩地低下头来道歉:“等并非有意……”
萧姝冷笑:“母亲虽是继室,却也由父亲明媒正娶进门,没什不能说。只是这皇宫禁内,你们倒是吃熊心豹子胆,知道点不清不楚事便什都敢议论,怕是嫌颗脑袋在脖子上好端端地长太久,活腻味吧?”
众人面色顿时微变。
梦里面竟是片血,片雪,刀剑落下,三百个孩童惊恐绝望哭声与惨嚎,响在纷飞飘扬大雪里,掺进凄冷呜咽北风中,传得很远很远……
她晃神再看,谢危立那片尸山上注视着她。
次日起来,姜雪宁眼下青黑片。
端水进来伺候她梳洗宫女都吓跳。
她却默不作声,对着妆镜,蘸脂粉,点点仔细地把眼周憔悴都遮,待从屋内走出去时,又是容光焕发,叫人看不出破绽。
只是这当口谁敢?
也就素日与她交好陈淑仪、姚惜二人,并着个只爱吃少根筋周宝樱,留下来与她道用茶。
姜雪宁自然是离开那个。
回房中后,她便在书案前点上盏灯,取出卷《诗经》来,想为明日上学提前做些准备。毕竟上世她学业方面惨不忍睹,这世却要老老实实在谢危眼皮子底下待半年,想糊弄过去只怕没那容易。
可想是回事,做是另回事。
姜雪宁冷眼旁观。
萧姝只道:“须知你们今日之所言,若被揭发,个也落不着好果子吃。明日要学《诗经》还要跟着谢先生学琴,有这作死功夫,何不去温温书、练练琴?也省得明日奉宸殿里先生问起来丢脸!”
众人想起今日慈宁宫里那番情状,都还心有余悸。
先前聊起来那是讲人入迷,听人也入迷,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被萧姝拿话点,全都吓出身冷汗,更不用说见她眉目冷凝没有半点笑意,也恐得罪她,真被告到太后或者宫里去,所以全都唯唯诺诺地应是。
姜雪宁自然没什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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