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后悔已经晚。
是以面说话,面还在心里祈祷:小猫小猫乖乖听话,大魔王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叫唤,不然他立刻变脸把你煮吃!
谢危听她这般说辞,眉头不仅没松开,反而皱得更深,只道:“张先生尚未下学,你出现在这里必是早退或逃学;不上张先生课却来上课,若让张先生听又该作何猜想?枉昨日见燕临还同他说你懂事听话不用担心,未料你顽劣成性不知悔改!”
姜雪宁听得噎住。
尽管上世与谢危也很不愉快,她对此人又恨又怕,可却下意识很自然地认为他同别先生是不样,且对她们这些女学生也并不与别先生般轻视,然而眼下竟疾言厉色不分青红皂白便出言责斥,还将燕临抬出来。
她下意识地便飞速将原本搁在膝上小猫儿两手抱藏进宽大袖中,略作整理遮个严实,然后抬头盯着宫门。
谢危果然出现在那里。
他显然没料着偏殿前面会有人,抬眼看见姜雪宁,面上那如霜冷寒尚未来得及收起,尚显森然目光便落到她身上。
姜雪宁怔,背后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只是下刻他便收敛,让这阵令人胆寒森然快速消失,仿佛刹错觉似,眨眼没影踪。
阶上坐下来。
那小猫儿竟也不怕生。
鱼肉已经吃进肚里,它略略舔舔爪子上柔顺白毛,姜雪宁纤细手指则轻轻扶着它那颗小小脑袋,于是它便十分受用地眯起眼睛,副慵懒姿态窝在她袖间。
姜雪宁这时只觉得什烦恼都没。
偏殿静寂无人,天光洒落台阶,穿着身雪青衣裙少女懒懒地坐在台阶上,轻抚着只同样懒洋洋小白猫儿。
这是她块柔软痛处。
更不用说今日还从沈芷衣那番不般态度里察觉到些许不祥蛛丝马迹!
她下就直直地看着他。
眼眶发红,然而并不是掉眼泪,而是怀种前所未有不平与愤怒,胸口起伏间,只觉股意气激荡,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以至于在谢危冷脸抬步从旁走过
重新出现在姜雪宁面前,又是那个毫无破绽谢危。
他看还坐在台阶上姜雪宁眼,又向着正殿方向看眼,两道清隽长眉便不由蹙起来,走上前来站住脚,问:“是叫你下午来,这时辰张先生还在讲学,你不听课坐这里成何体统?”
姜雪宁袖里抱着猫,不敢乱动。
只是见谢危若不起身行礼难免也惹他怀疑,因而动作放得十分小心,慢慢地站起来,依旧让宽大两袖遮着自己手,欠身道:“见过谢先生,张先生课不想听,心里便想若能来这里先上谢先生课,谢先生又正好在话,正好将下午琴学,也省再来趟。”
她心里骂自己鬼迷心窍,刚才最好选择分明是把把猫扔出去,权当与自己没关系。
隐隐还能听见正殿那边传来张重讲学声音。
姜雪宁都当没听见。
只是坐在这台阶上撸会儿猫之后,她忽然就听见宫墙另面传来急促脚步声,还有名太监压低嗓音:“那奴晚些时候再来请少师大人……”
谢危!
姜雪宁怔,那脚步声已到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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