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道:“训你不该?”
姜雪宁抬眸同他对视:“尊师重道,自然是先生教什,学生学什,先生说什,学生是什。谢先生压斥误会,都是应该。”
谢危望着她不说话。
姜雪宁却觉得那股戾气非但没消下去,反而在她心底疯狂滋长,让她言语越发尖锐:“只是没想到,堂堂朝少师
她险些个趔趄,迫不得已地向他倾身。
那抓住她胳膊手掌有如铁钳般用力,甚至让她感觉到隐隐痛楚,而心有余悸抬起头来时,只看见谢危那青筋隐伏脖颈,凝滞不动喉结,线条紧绷喉结,还有那拉平唇线薄唇,以及……
双冷寂阴鸷眼!
这与谢危平日显于人前姿态,俨然判若两人!
姜雪宁头皮发麻。
谢危竭力想要将这感觉驱散,也竭力地想要将此刻翻涌在胸臆中沉怒压下去,因为他理智直告诉他,愤怒于人而言是最无用种情绪。
可他越想压抑,那浪潮越在心间翻涌。
他终究少见地没有忍耐住,目视着她,字句,慢慢地道:“宁二,你是觉得心太软,太好说话吗?”
不是他会在人前称“姜二姑娘”,也不是他独在人后用“宁二姑娘”,而是这样直接、生硬到甚至带几分冷刻“宁二”!
姜雪宁嗅到那浓得遮不住危险味道。
四目相对。
姜雪宁出奇地平静。
她本就不是什好脾气人,忍耐与怨怒旦达到某个临界点,又为方才谢危言语中某句刺耳话所激,便如被落下点火星点燃,重重地炸开,做出以前想做而不敢做非常之事。
这是种报复。
也仅仅是种报复。
便是上世见着他持长弓带着人封锁宫门,冷眼注视着乱党屠戮皇族时,也未有过这般可怕神态!
她想要退避,然而已为对方紧紧钳制;
她应该叫喊,然而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近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伫立身形仿若巍峨山岳,有种沉凝厚重,只道:“你很聪明,也很娇纵,自你上次进宫,便警告过你,不要惹生气。”
姜雪宁于是声冷笑:“是娇纵,毕竟如谢少师所言,顽劣不知悔改。竟不知少师大人对也是再容忍呢。”
她同样是紧绷着身体,在他话音出口刹那,脚底下寒气便直往背脊骨上窜,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往后退步。
可她忘,此时此刻她正站在这偏殿台阶上。
那脚步往后挪,便绊住上级台阶。
姜雪宁身形不稳,几乎立刻便要往后倒去,然而只手恰在此刻伸出来,用力地抓住她胳膊,平日只执文墨五指修长极,却藏着三分酷烈之感,将她往他面前拽过来!
距离迅速地拉近。
谢危看起来同样平静。
然而这样平静对他来说只是种表象。
姜雪宁那张面无表情脸孔倒映进他眸底,顷刻间揉碎成晦暗风云,起伏在片危险浪潮中,滚出片山雨欲来似沉怒。
明明没有碰着那只猫,可此时此刻,却有种恶寒感觉顺着他方才碰着那只猫宽大袖袍爬上来,爬到他手臂,攀到他指尖,留下股令人悚然战栗。?
过度紧绷,让僵直五指都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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