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会有太深感触。
彼时少女与后来少女,俨然已经是两个不同人。
他想,不管是姜伯游托付,还是燕临请求,他都是能够拒绝。
可为什会答应呢?
也许是想教她吧?有时人难免误入歧途,但若有人能告诉她什是好、如何能好,未必不能重归正路,重拾本心。
待沈琅名正言顺登基,大局落定,他才终于有闲暇。
日,登门造访姜府。
可在经过回廊时,竟见着那已换上身锦衣小姑娘把个不比她大多少小丫头踹倒花架下,神情里刁钻刻薄,甚至透出点偏执恶意……
真是陌生极。
谢危忍不住去回想当日秘密上京途中种种,却是越想越觉遥远,恍恍然只如梦,让人怀疑那些事是否真曾经发生。
“铮——”
弦断之声伴着琴身碎响登时传来!
山石上摔烂张好琴。
他几乎不敢相信她做什。
少女却凛然地回视着他道:“人都要死还惦记无用之物,你这样人就不配活着!”
……
谢危忍不住地咳嗽。
姜雪宁却朝那山野之中看眼,道:“找不到吃,你伤和病也看不,山上有猎人布下陷阱,村子里定有猎户,有猎户就有人能看病看伤。们现在就走,天亮时候就能到村子里。”
她上前来扶他。
年方十五少女肩膀,单薄瘦弱,谢危觉着自己个不小心倾身,都能将她压垮。
只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谢危又觉得这小姑娘善心还在,性子虽依旧坏些躁些,比之前些年却好上很多。
倒令人有些迷惑。
他不知是不是如姜伯游所言,都是燕临教她;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长大,晓事。但总归没他想那样坏。
指尖压着那方浸水迹锦帕微凉。
谢危撤回
他曾对姜伯游提过几句,可姜伯游却因对这流落在外受尽苦嫡女有愧,不好对她严加约束。
更不用说她后来搭上燕临。
少年人年轻气盛不懂收敛,更不知过犹不及道理,意纵着她胡闹跋扈。京中繁华,终究害人,慢慢便把那点旧日影子和心性都磨去。
谢危就很少再想起那些事。
只有极其偶尔时候,它们才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那夜霜月皎洁,照在她身上如落层雪。
谢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二十余载都要费尽心机才能夹缝得生,却是第次被人砸琴,还骂“不配活着”。
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后来他们真到那村落,侥幸又遇着姜伯游那边派来找寻差人,这才得以真正脱险。
只是京中夺位之争正暗潮汹涌,朝野上下剑拔弩张,他暗中行事连休息时间都少,往这利禄场上扎大半年。
琴就落放在山石另端。
他摇摇晃晃起身,转眸看眼,尽管喉间剧痛,却伸手指,艰涩地开口道:“琴……”
那少女却有些生气地看着他:“救你个已经很难,带不琴!”
谢危不听,俯身要去拾琴。
那少女似乎终于怒,抢上步将琴抱起来,接着退后几步,紧抿着嘴唇,大约是积压路不满终于炸,竟转过身毫不犹豫就将那张琴往山石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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