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些小商贩和路人在此歇脚,点壶酒并几盘菜坐在角落里吃。
掌柜也无精打采地立在柜台后。
尤芳吟走进去时他看眼,打个呵欠,跟没看见似。直到那眼皮搭下,要碰着下眼睑,他才猛激灵,反应过来有客人。
只是睁开眼将尤芳吟上下打量,又有些纳闷。
如今京城风声鹤唳,个姑娘独身出来可不多见。
尤芳吟点点头,便朝蜀香客栈走去。
蜀香客栈听名字便知道,是蜀地来商人在此地开设。
京城城西向不是什王公贵族建府之地,倒是有许多瓦肆勾栏,大街上走着也大多是南来北往三教九流,甚至有些乞丐坐在街边上行乞。
还好尤芳吟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人。
毕竟上回接触是生丝生意,进出是江浙会馆,走过大小数十商会,眼下虽然也有些忐忑,可小小家蜀香客栈,还不至使她手足无措。
“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听来消息,不过已经派人打听清楚,确有任为志这个人,他家在自流井也确有个上些年头盐场,不过现在已经基本不出盐,连长工都找不出几个。”眼瞧着蜀香客栈已经在望,尤月同尤芳吟交代起来,“身份可同你不样,这什蜀香客栈也不知是什腌臜污秽之地。到时马车就停在外面,到对面茶楼等你。你便进那客栈把事情问清楚,会儿过来回。别人若问起你身份,你便说你只是来探听消息,背后还有大主顾。可别在外人面前装什大尾巴狼!”
完全是把尤芳吟当丫鬟用。
且用起来还比丫鬟省心。
这小贱蹄子既然能有笔来路不明钱,说不准便是自己赚来,不管是真是假,派她去则能掩人耳目,避免她亲自出面;二则能试试这蹄子深浅,看她是不是藏什猫腻;三则这事情若出什意外,也方便她直接栽赃到尤芳吟头上。
若是用自己丫鬟婆子可没这样好效果。
他笑笑,好奇地问:“姑娘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尤芳吟看旁边楼梯眼,道:“找人。”
那掌柜脸上笑容减下去,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竟道:“不是吧,也找人?姑娘,您别跟说您也是来找楼上那个姓任吧?”
尤芳吟有些惊喜:“任公子在吗?”
掌柜本已经翻开账本,拿出算盘,就要接待客人,这会儿白眼翻直接把账本合上,连头也不抬下便指左边楼梯,道:“楼上左转最里面那间。不过半个时辰前才有人来
也是在这刻,她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已经和以前不样。
站在客栈门口,她用力地握握手指,深吸口气,走进去。
这家客栈上下两层,占地不小,可内里装潢极为普通,看着甚至有些陈旧破败,大堂内少数几张桌子上还留有刀痕,也不知以前到底发生过什。
已经过午,下头并无多少客人。
尤月对自己番谋划十分满意。
尤芳吟听这些也不说话,副逆来顺受模样。
马车到蜀香客栈对面就停下来。
尤芳吟下车。
尤月只道:“记得别跟人说你是清远伯府出来,话都问仔细些,尤其是盐场情况和他需要银钱,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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