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危在旦夕处境,
沈芷衣于是伸出手朝着那边挥挥,大声喊:“燕临!”
那边人都看过来。
原本背对着她们站在水边廊下那少年,正由青锋为他整理簇新袍角条褶皱,此刻听见声音,便转过头循声望来,见是她们,原本平平眉眼,顿时灿若晨星般扬起来,灼灼烈烈,璀璨极。
燕临先对沈芷衣笑声,道:“你也来凑热闹。”
说完话,目光却落在她身旁那人身上。
沈芷衣后从宫内出发,这时却差不多与姜雪宁同时到。
掀开车帘,瞧见她,便喊声:“宁宁!”
姜雪宁抱着剑匣下车。
沈芷衣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也不顾伺候宫人吓白张脸,走过去拉起姜雪宁便往侯府大门里面跑起:“走,们看燕临去!”
府里伺候谁不认识她?
可老天爷不许。
暗中露出獠牙豺狼们不许。
铸剑师将剑给她看过后,便将之收入匣中,双手递交给姜雪宁。
她不知觉如抱琴般将其斜抱起来。
可待得走出门,到马车前,才想起,剑匣不是琴,须得平放。
朝着里面禀声:“姜二姑娘,铸剑坊到。”
姜雪宁对周宝樱道:“要下去取件东西,你稍待片刻。”
周宝樱便“哦”声,乖乖坐在车里等她。
铸剑坊里人早知她今日要来取剑,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
那剑长三尺二分。
沈芷衣转头看姜雪宁还怔怔地站在那里,便推她把,姜雪宁便被推得往前两步,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措地站在少年面前。
有些日不见,少年轮廓越发清减,也比往日多些凌厉。
但在看向她时,切都柔和。
“你也来啦。”
那原本最亲昵“宁宁”二字,被他悄悄埋进心底,可却不想与旁人般生疏地唤她“姜二姑娘”,索性便这样同她打招呼。
没有个上前拦着,都给她让开道。
她还问旁边伺候人句:“燕临现在在那儿呢?”
管家笑起来,张脸显得十分慈和:“世子在庆余堂外陪延平王殿下他们说话呢。”
沈芷衣便知道方位。
勇毅侯府她小时候来过不知多少次,闭着眼睛都能走,此刻连半分停息都不愿,拉着姜雪宁直跑啊跑,绕过影壁,穿过厅堂,走过回廊,终于在那临水庆余堂外看见人。
*
因在铸剑坊有番耽搁,姜雪宁与周宝樱这辆马车辰正时分才抵达勇毅侯府。
大约是因为今日燕临冠礼,原本围府重兵都退到两旁去。
眼看去也不那吓人。
来宾客算不上多,可也没有那少,都在门前,递过帖,由笑容满面管家着人引入内,倒仿佛与侯府旧日显赫时没有任何差别。
剑锋以陨铁铸成,打磨出道道水波似刃芒,并不与燕临先前用宝剑般饰以宝石、铸以金银,只是这样简单直白地锋芒毕露。
青锋出,寒光逼人。
上世,尚不知世事深浅她只想,燕临出身将门,往后也是要带兵打仗,该有柄杀人剑;
这世,万事沉浮都已如烟尘过,再看此剑,竟透出种太合时宜、惨烈残酷。
多想那少年,永远如往昔般炽烈灿烂如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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