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丞已经没消息。
银票又已经到手。
这几个人心里面还想勇毅侯府也算得上是门忠烈,也曾想过要与天教共谋大业,他们把信卖也算做件善事。但待在京城,只恐夜长梦多,是以拿到钱后当夜便想借着天教留在京中些关系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然而就在他们怀揣着巨额银票,接近城门,对着往日与他们接头人打出暗号时,迎接他们竟是城门上飞射而下箭矢!
嗖!
谢危却是看向窗外,静静地道:“今夜有事,在等消息。”
*
天黑尽。
那万五千两银票从尤芳吟手中转到姜雪宁手中,又到周寅之手中,最终交到两个黑衣蒙面之人手中。
周寅之只带卫溪。
听见推门声抬头看见吕显身寒气走进来,眉梢不由微微挑:“你这是怎?”
吕显铁青着张脸没有说话,只把那张契约放在桌上。
谢危瞧眼,道:“这不是谈成?”
吕显道:“价钱出高。”
对个从商之人来说,能用更低价钱拿下生意出个更高价钱,绝对是莫大耻辱!
走。
从白果寺离开时,吕显简直大为振奋,心道任氏盐场这大多数银股可都握在自己手里,将来只等那白花花银子入账。
可走出去三里地之后,面上笑容却忽地滞。
他契约揣在怀里,脑海里却瞬间掠过那尤府庶女也从身上取出印信时画面,脑袋里几乎“嗡”地声:如果不也是志在必得,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谁出门上香时候竟会带着印信!
他是趁火打劫来。
嗖嗖嗖!
黑暗中箭矢上划
对方也只两个人。
倒是信守承诺,手交钱,手交信。
想来双方都甚是谨慎,又因此事极为特殊,更不敢让更多人知道,边查过信没问题,边看过银票没问题,便连话都不多说上句,各自转身就走。
那两名黑衣人趁着夜色去远。
走至半道上,左右看看无人,便进条巷子,再出来时已经换上寻常衣物,将张脸露出来,皆是平平无奇模样。
吕显现在回想,就知道自己那时是上头。
谢危听他这话意思,却是下明白他脸色为何这差:吕照隐这般人,便是能占十分便宜便不愿退步只占九分,定要十分都占满才觉得自己不亏。想来是银股虽拿到手中,可价钱本能太低,他却没压下来,因此恼恨。
天知道这会儿吕显满脑子都是尤芳吟那张脸,过这遭之后又不由想起早些时候被人抢先步生丝生意,越琢磨心里越不是味儿,暗道这梁子结得深。
足足缓好半天,他才强迫自己将这恼恨压下。
然后才注意到谢危这样晚天,竟还没走,于是道:“你怎还在?”
可人家难道能不知道有人会趁火打劫?
这想竟觉得心里凉半截,顿时知道自己太着急:“绝对缺钱!对方绝对疯样缺钱!若再沉得住气些必定能压下更多价啊!该死……”
竟然跳进别人准备套!
吕显张脸都差点绿,条路回去本来只需半个时辰,他却是走阵停阵,愣是走到天黑,回到幽篁馆时神情简直如丧考妣,可怕极。
谢危这时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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