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冯明宇也不知怎竟觉整条脊骨都颤下,像是被剔骨刀敲中似,阵悚然,紧接着竟听此人冷刻道:“原本路还不敢确定,毕竟左相常在金陵总舵,自称是奉教首之命来协理劫狱之事。然通州已有吴舵主坐镇,并不缺主持大局之人。可左相大人得信函后忙着撇清自己,抹黑张某,终是露马脚。”
冯明宇万万没料他竟倒打耙,骇得直接站起来,张脸赤红如猪肝,勃然大怒:“竖子安敢血口喷人!”
殿内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张遮却平静都很,只将衣袍下摆上条褶皱轻轻抚平,道:“张某乃朝廷命官,若非投在先生门下,效命本教,何至于身犯险、舍利禄来蹚这浑水?于情于理,皆属荒谬。”
“你!”
张遮饮三碗酒,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面冷容肃,正襟危坐,道:“张某奉命协助劫狱之事早几日便已离京,密函却是昨夜才来,左相大人来问张某,却是为难。”
冯明宇似乎料着他这番言语,又道:“那张大人既是先生得力门客,缘何先生密函中竟未提及大人半句?”
张遮敛眸:“事大情急,区区张某何足道?”
冯明宇嘿嘿笑:“张大人说话可要想清楚啊,令妹人在病中,教感念大人出手相救才悉心派人照料,大人若不以诚相待,实在让人寒心!”
可这封密函,老朽却是有些参不透。”
张遮察觉到冯明宇目光,眉眼低垂,不作言语。
吴封细读那密函却是脸色变三变。
萧定非自打在右上首坐下后便跟坐在钉子上似,屁股不老实,恨不能蹦逃个老远,直都在暗中关注众人神情,见吴封这般,心里便打个突。
他问:“写什?”
冯明宇整个人都惊呆,根本不敢相信这路上寡言少语张遮,此刻句句话都是口吐刀剑!看似平静,实则藏着万般凶险!
是啊,要探消息,朝廷派个小喽啰便可,何必派这个断案入神、素有清誉朝廷命官?
话里俨然是以姜雪宁作要挟!
须知陪着姜雪宁去看病那两人都是天教教众,小宝年纪小,冯明宇怕交代他他管不住嘴说出去,是以只暗中叮嘱那两名好手,要他们无论如何把姜雪宁控制住,成为他们手中重要筹码。
果然,他此言出,张遮面色便是微变!
他身上穿着深色袍服,手搭着座椅扶手,手轻轻搁在膝上,长指蜷曲线条硬冷,只刹眉梢眼角已沾染沉凝寒气。
他抬眸与冯明宇对视。
吴封面容彻底冷下来,微寒目光竟从这殿中所有人脸上扫过,然后才道:“先生密函指点,此番入京劫狱,教中行动提前泄露,乃有内鬼作祟。且这内鬼随教众道回来,欲对教不利!”
“内鬼!”
“轰”地下,吴封此言出整座殿内顿时人声鼎沸,炸裂开来!
尤其是此番从京中回来那些人更是满面惊愕,相互打量,眼神里充满怀疑和戒备,独张遮岿然不动,孟阳冷眼旁观。
冯明宇路与众人同行,虽已经对张遮再三试探,心里怀疑却始终未能抹去,因而首先便向张遮发难,貌似和善地笑起来:“张大人既效命先生麾下,今次又特为劫狱之事而来,不知是否清楚这‘内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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