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垂下头。
萧太后起身来也不管她,只留下句话道:“天家无父子,是你太愚钝,不怪哀家太狠心。”
说完这句话,萧太后身影已经消失在画屏后。
外头薄暮也彻底
萧姝低垂眼帘轻轻颤动,抬起头来时,却好像是才想到这些关窍,整个人失神似。
过片刻她似乎慌张,跪行至萧太后身前,叩首道:“是阿姝气糊涂,竟然忘还有这层,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姑母,姑母,您在宫中多年,圣上乃是您骨肉至亲,定有办法吧?好怕他们真送去和亲……”
眼泪说着往下掉。
萧太后平时都把她当做至亲来教导,因她不那贪玩娇纵,是以有时候对萧姝甚至比对作为自己亲女儿沈芷衣,都要好上几分。
可此刻见她竟乱方寸,心下便有些厌烦失望。
已经出现几分酷烈,咬着牙道:“那糊涂哥哥可真是养个好女儿!哀家平日只知道你聪明,趋利避害,是这京城里唯配坐在这六宫之主位置上人!你倒也确不辜负!人在家中,真给你爹出条好计策!”
萧姝抬眸愕然看她。
萧太后便冷笑道:“和亲之议甚嚣尘上,萧氏本就是旁人眼中钉肉中刺,摆着活靶子!你爹拎不清,你却不可能不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轻举妄动。可你给你爹出什主意?竟然借着通州之事给姜伯游女儿泼脏水!”
萧姝好像仍旧没听懂太后话,道:“姜雪蕙便是阿姝最大对手,倘若没她,临淄王妃之位非莫属,是阿姝做得不对吗?”
“糊涂!”
她冷酷地道:“倘若你不出这昏招,或恐哀家还能保你。毕竟萧氏势大,若将你送去和亲,皇帝心里只怕也跟扎刺似,要防备着萧氏和鞑靼勾结,谋朝篡位。可你倒好,硬生生将刀递到皇帝手里,让他有先削弱萧氏借口!”
萧太后闭上眼睛,对着她如对着枚弃子般,多看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只道:“你出馊主意,倒阴差阳错试探出皇帝意思,如今留下堆烂摊子还要哀家收拾,和亲这件事便是哀家也有心无力。你自己回去吧,往后便不必经常入宫来请安。”
萧姝仿佛不相信她这般绝情。
望着这位姑母,她问道:“姑母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阿姝去那凶险鞑靼和亲吗?”
萧太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地道:“芷衣是哀家亲骨肉,她都能去,你有什去不得?”
萧太后见她这时候都还没听明白,怒极攻心之下,巴掌就扇到她脸上!
“啪!”
萧姝被打得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萧太后指着她鼻子,恨铁不成钢地叱骂:“枉费哀家教你这多年,没料想你到底是那糊涂兄长和外头蠢女人生,平日里看着聪明都是白费,关键时刻脑袋里装都是蜡!你借姜雪宁之事给姜雪蕙泼脏水,固然使姜雪蕙受损害,可你竟没料着人家也会反击吗?何况如今市井朝堂都在议论你,要推你替乐阳去鞑靼和亲,玠儿但凡拎得清眼下形势,怎可能选你为妃?!天下悠悠众口,人口唾沫便足以淹死他!便是不选姜雪蕙,也还有陈淑仪,赵淑仪!哪儿轮得到你?!”
宫女们老早退到外面去,整个大殿中片冷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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