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离奇,捉摸不定。
她行走在血淌满地宫廷中,周遭皆是迷雾,身
棠儿躬身道:“是。”
姜伯游这才面带忧色地转身离开。
回到院中,棠儿看见莲儿坐在屋外头描绣样,便凑过去朝里面看看,压低声音问:“姑娘还在睡?”
莲儿也叹气:“刚睡下不久。”
棠儿无法,看看手中信,只好先搁在暖阁靠窗炕桌上,自去料理屋中别事。
蜀中尤芳吟那边有新信函送到,棠儿不敢假手他人,亲自去取,回去路上却正好撞见要出去姜伯游。
姜伯游看她眼,皱起眉头:“宁丫头还是那样?”
棠儿战战兢兢:“姑娘今日睡到卯时三刻便醒,喝厨房准备碗粳米粥,又躺回去睡;日上三竿时起来对着窗外头看半天,厨房送来菜只略用几片烤乳鸽,樱桃肉,小半碗饭;定非世子派人送来些时新玩意儿,她也只看两眼便扔下,叫去看灯会也不去……”
姜伯游便长叹口气:“这算什事!”
棠儿大气都不敢喘下。
乐阳长公主沈芷衣和亲车驾出京那日,据说大晚上都有许多人夹道相送,路向着西北方向行去。
随着她离京,原本甚嚣尘上和亲之议也渐渐平息。
京城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所有人注意力很快转到今科春闱会试与与四月里很快就要近临淄王殿下沈玠成婚之礼上。
原本不怎起眼钦天监方府,近些日来自然最是热闹。
其次便户部姜侍郎府上。
春尽初夏,天气还未十分炎热。
两扇窗朝外开着,透亮日光照着外头碧树庭花,莺鸟声啁啾隐约,有清风絮絮而来,吹动床榻外头轻薄粉纱帷帐。
姜雪宁侧卧于榻上。
薄薄春被盖半身,搭着前胸,许是这些天来过得太过浑浑噩噩,觉也睡太多,午后短眠时总是会做些不好梦。
会儿是周寅之人头,会儿是沈芷衣棺椁。
自乐阳长公主去和亲之后,自家姑娘便跟失神魂似,连自己房门都懒得踏出步,看着饭照吃、觉照睡,可伺候她丫鬟们看在眼中,都觉得瘆人、发愁,谁也拿她没办法。
不过这些天来老爷倒是时不时都要问问姑娘事儿。
倒好像比以前更在意。
棠儿也不知这是不是自己错觉,兴许是因为姑娘近来状态很让人担心吧?
姜伯游思忖片刻便摇摇头,叮嘱句道:“好好看顾着,过不两日便是她姐姐婚期,她若不想去便不去,也别叫旁人打搅她,且让她再养上几天。”
人人都说论人品才貌还有出身,钦天监家姑娘方妙实难与姜侍郎府上大姑娘姜雪蕙相比,奈何名声受自家那不成器妹妹所累,到底没选上正妃。可在选正妃时候同时选侧妃,足可见临淄王殿下对她有多喜欢,而这位正妃方妙姑娘选得又是有多勉为其难。
婚期定在四月十八,正侧二妃同时入门。
递名帖,送贺礼,套近乎,拉关系,打秋风,姜府门槛都要被人踏破,连带着下人们也喜笑颜开,走起路来脚底生风,迎来送往面上有光。
只不过这里头并不包括姜雪宁院里丫鬟婆子。
她们非但不高兴,近些日来反而越发愁眉苦脸,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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