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污泥满面,哪里有这般容光?
素来便很少与女子打交道,更莫说是
“……”
效命于天教……
她看着像是那不怕死还敢跟天教搅和人吗?
前面那女子嘴角都忍不住抽下,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卫梁:“卫公子果真是,心种地,不闻世事,怎连这般荒谬想法也往脑袋里装呢?”
跟前世样,只配种地啊!
且不是正常端坐,而是盘腿坐着,副懒散样。乌黑油亮头发上仅别枚赤琼满色南红玛瑙簪子,面朝平湖背对水榭,以手托腮看着栏杆上架着那根鱼竿,似乎百无聊赖,正等着鱼儿上钩。
卫梁从后面仅能看见她半个背影。
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去年见过那姑娘。
引路丫鬟禀道:“姑娘,卫公子来。”
那姑娘头也不回:“拿着本姑娘钱,种着本姑娘地,扣着本姑娘账本,压着本姑娘收成,还敢以此作为要挟,死活要见面,问个究竟。卫公子,如今世道匪盗横行,你倒也不担心路上遇到点什意外,个不小心命呜呼?”
片在地。眼前门庭片冷清,并无半分豪奢,甚至连个具体名姓也无,顶上仅有块乌黑匾额,上书“斜白居”三字。
他上前亲扣门环。
不多时有人来应门。
是个眉清目秀丫鬟,见他并不惊讶,眼睛里却透出几分打量来,不冷不热地道:“卫公子来,家主人得您传讯后,特在此地等您有半日,请您进来吧。”
外头看不大出来,斜白居里面却是片清幽。
未来探花郎这脑瓜,文章做得,地也种得,唯独上不官场和别人斗个死活。她早该知道,不该对这人脑子抱有太大希望!
她转过脸来时,面上带几分不耐烦。
鹅蛋似面颊上,雪肤细嫩吹弹可破,夕阳光影下更是镀层金红,潋滟眼眸里沉淀这两年来世事见闻,灵动里又添几分稳重。
只是唇角似笑非笑地扯着,又在这无边艳色里增添点嘲弄。
卫梁仅去年见过她回。
卫梁听这声音下就认出来。
浅浅淡淡,如风过耳,似泉暗流,无比地赏心悦目,使人遐想。
他立在后面,自然也听出这话里隐藏着不满与威胁,但自问从未做过什亏心之事,纵面对豺狼也凛然不惧,是以镇定自若,回道:“去岁应姑娘之请,操持良田数千亩,收成颇佳,虽得姑娘许以重利,当时又因兴之所至,并未多想。可在各家农户报上收成时,在下思及雁门关外鞑靼虎视眈眈,中原腹地天教横行,便不得不对这些粮食去向产生几分困惑。若说投入市中,方便百姓,倒也无妨。可倘若姑娘居心不良,使其为乱臣贼子养军之所用,那便是卫某罪过。”
前面那女子身形忽然不动。
卫梁开门见山:“所以卫某今来,只为问句话,姑娘这般本事,是效命于天教吗?”
走廊上挂着几只鹦鹉。
见人便叫唤:“来者何人,来者何人!”
卫梁无言。
路走至院落深处,过两重垂花门,才进得处临湖水榭。水榭美人靠边缘,设张倾斜靠背椅,另有张方几放在旁边,上头搁着瓜果盘,还有卷翻开账册。
坐在椅上是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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