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底含着泪,同他说:“是你要完全相信人。”
那时候,他心底便有冥冥中答案。
燕临
议事毕,只说晚上设宴为谢危接风洗尘,便都告退。
厅内只留下谢危与燕临。
茶盏中茶水,已只余下点温度。
谢危端起来喝口。
燕临却注视着他,眼底少见地出现几分犹豫,甚至含种别样打量。他试图从他眉眼里分辨出什来,试图与父亲这两年来企盼与守望对出些许端倪。
她只是有些怜惜旧日少年——
单枪匹马在这样地方,孤立无援时还要做出种种决策,个中不知遇到多少艰险,遇着她时却句也不曾提,好像切都顺心如意模样。
姜雪宁谢过老管家,自己进屋,发现这间屋子已经是精心布置过,并无外头看着那般粗犷,妆奁上甚至还摆上新买胭脂。
她不由笑笑。
转头却对剑书道:“就在屋里也不出去,你先回去跟着你家先生吧,万有点什吩咐也好照应。”
……”
老管家上年纪,腰背伛偻,却是半点不为那掉脑袋倒霉鬼可惜,瓮声瓮气地道:“燕将军才到忻州,这可不为百姓们做件大好事?这些年边关没仗打,可不知养出多少废物,趴在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吸血。那杀得叫个痛快,活该!”
姜雪宁忽地静默。
老管家却还絮叨:“眼见着人家鞑靼都要打过来,帮饭桶还想避战。昨儿个是长公主去和亲,明儿个那些狗东西就能来掳掠城里闺女!不想打仗将军是好将军,可不敢打仗将军,就要这样拖出去砍。您来时候都晚,要早上几天,城外头点将台上流血还没干呢,可好看。”
剑书悄悄向姜雪宁看眼。
当初勇毅侯府几蒙抄家灭族之难,幸而背后有人出手相助。
这个人便是谢危。
可他与侯府有什关系呢?明面上点也没有,只不过是他入宫读书时先生罢。
当初,父亲病中时,燕临曾有过自己猜测,向他问:“谢先生到底是谁?”
父亲咳嗽得厉害,却不肯吐露更多。
剑书犹豫下,大约也是觉得忻州这样陌生环境让人担心,躬身向她拜拜,也没多说什,便告辞,回头往议事厅方向去。
谢危来自然先解番城中情况。
这些将领最担心莫过于粮草情况。
朝廷派谢危来说是督军,实则是为防止边关哗变,自然不会准备什粮草事,可以说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可谢危燕临都另有打算,鞑靼是定要打,沈芷衣也定要救,是以回应有关粮草质疑时并无半点慌乱,只说粮草辎重都已经在路上,请众人不必担心。
他这样来自京城大官都说,众人也就稍稍放心些。
姜雪宁若有所思。
老管家已经到客房前头,说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瞧,年纪大话也多,都不知道这些话在贵人面前是不是该说,您可别怪罪。”
姜雪宁不过是有些意外罢。
可其实没什值得惊讶。
要想在这样个地方站稳脚跟,真正地执掌兵权,杀伐果断手段少不。也唯有杀鸡儆猴,才能让剩下那些人心有戚戚,才能让军中那些侯府旧部真正地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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