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琢磨这意思是“不饿”,举箸转圈,试探着道:“那都是给做?”
谢危喝小口酒,笑:“你是学生。”
莫名地,姜雪宁觉得背后寒下。
可美味佳肴当前,谢危这模样与平时相比其实也没什变化,且最近段时间他待她这样好,倒使
果见谢危坐在那边。
这与他们在济南府厨房里悄悄碰头时,般无二,更别提那好菜已经摆上桌,都不用她再打杂烧火,姜雪宁眼底都冒出点喜色来。
谢危眼底云淡风轻、飘飘渺渺,抬眸瞧她,笑笑道:“进来吧。”
姜雪宁从善如流,进来。
非但进来,她还十分自觉地坐在谢危对面,把搁在桌案右边那双象牙箸拿起来,低头看着这桌菜,喜上眉梢。
剑书:“……”
您心可真是点儿不小呢。
剑书应声“是”,在外头立着,等她收拾停当,才带着人路穿过庭院中堂,到得谢危屋前。
几片灰黑砖砌在屋檐下,里头种着棵万年青。
屋舍也平平无奇模样。
姜雪宁回到屋里就昏昏欲睡,勉强洗把脸,趁着天冷就窝到床上去睡觉。
等第二天早醒时,天色早就大亮。
整座将军府里安安静静,也听不见昨晚觥筹交错声音,料想那接风洗尘宴席已经结束,她打着呵欠起身来,总归也错过吃早点时间,便叫人为自己打水沐浴,只慢吞吞地收拾,准备中午再吃饭。
只不过她没想到,才把头发擦干呢,外头剑书就来。
姜雪宁不知怎,精神震。
足足有五六样。
熏乳鸽色泽深红,白玉豆腐幼嫩多汁,鸡丝银耳汤色鲜亮,白花鸭舌片片精致,更绝是中间竟然放盘羊羔肉,也不知用何法刷酱料,每片表面都浸着油油光泽,边上搭些小葱段。
只飘出些味儿来,便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姜雪宁差点就要伸出筷子去,可抬头只看见谢危坐在她对面饮酒,不由怔,朝他面前仔细看看,又看看自己筷子,纳闷道:“先生那边怎没筷子呢?”
谢危看着她说:“昨个儿饱。”
只是这地方来人少,格外安静,约莫也是燕临特意为谢危挑好屋子。
这会儿靠窗炕桌上,已经摆上好几盘菜。
谢危坐在左侧,手边上盏酒。
才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人都没进来呢,姜雪宁打招呼声音就已经传进来:“先生,学生给您请安来!”
姜雪宁扒在门口,先朝里面望眼。
还没等剑书开口呢,她眼睛就亮几分:“先生找?”
剑书反倒被她搞得愣,停下,才回道:“是。”
姜雪宁又压低声音续问:“你们先生做吃?”
剑书幽幽地看她眼,也不知该不该对她吐露实情,可回想下方才自家先生盯着那桌菜眼神,背脊都在发寒,到底没敢多说,只点点头道:“做。”
姜雪宁闻言,顿时跳起来,拍手道:“就知道先生是神仙下凡,圣人降世,观世音菩萨都没有他这样好心肠。这路上也没什好吃,桃片糕都叫吃腻味。昨儿晚上宴席上还想,燕临这府邸厨子不怎样呢。没想到今日先生就做吃,你等下,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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