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达粗,bao地掀开帐帘进去时,她背对着外面,发髻高高地绾起,露出段修长白皙脖颈,不知何时已然换下鞑靼那多彩服饰,只着着自己当年旧衣,打开尘封已久箱箧。
那里头装着帝国公主冕服。
上好蚕丝织就宫装,在不够明亮光下,也流淌着熠熠光彩,金银绣线飞鹤转凤,仍旧簇新般,冰冷而华美。
延达径直拔刀来架在她脖子上,狠厉地咬牙问:“是不是你!”
沈芷衣侧转脸庞看向他。
鞑靼王延达正当壮年,昨夜与几名侍妾场酣畅淋漓大战,实则是才歇下不久,骤闻外头传来警讯,只觉头疼欲裂,宣传讯兵入帐问询后,时,bao跳如雷,脚便将铺在羊皮绒毯上几案踹翻去。
“好端端大乾怎会攻打进来,难道是走漏风声?”
他满脸髭须,眉目虽颇为英武,却失之阴鹜。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呢?!”
左右伺候婢女全都瑟瑟发抖,跪伏在地,这两年下来早已经清楚知道大王口中“那个女人”,便是当年来鞑靼和亲那位公主,连忙颤声道:“依大王吩咐,看管在帐内,这些天没有再让她出去过。”
交接,要熬夜,要才刚睡醒,大多有些困顿,正是警惕最低时候。
可也就在这时候,声尖啸打破静寂!
“敌袭!敌袭!大乾军队打过来,敌袭——”
有些人甚至第时间都没听清,浑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走好几步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骇然无比。
所有营帐顿时人声鼎沸。
她眼角下那道淡淡疤犹如抹胭脂似旧痕,烙印着她出身与遭逢,也使她对这架在她脖子上刀锋毫无感觉,只是轻轻地弯起唇角,平静而森冷:“杀,你们都得死。”
延达胸膛起伏,提着刀便出王帐。
路上立刻安排应对奇袭事宜,脚下却不停,直走到王庭东面尽头处座三丈方圆帐篷里。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帐内亮起灯光。
道窈窕细瘦身影投落在雪白帐幕之上,沈芷衣已经听见外面喧嚣混乱动静,起身。
睡梦之中兵卒匆匆披甲上阵,通传哨兵则是快步跃上马背,奔向王庭!
谁能想得到,这场不同寻常奇袭?
既不在春暖花开时节,也不在阳光普照白日,偏偏是他们认为绝对不可能冬日,绝对不可能寒夜!
攻其不备,以有备打无患。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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