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吟!芳吟……”
剑书不敢有违,随她道出院门时,便立刻吩咐下去。
姜雪宁却是半点也不敢停步。
越接近尤芳吟居所,她心跳也就越发剧烈,远远瞧见廊上悬挂灯笼都觉晃着眼。然而在步跨进院门时,她脚步却骤然停住。
昏暗院落里,竟隐隐浮出血腥味。
刀琴刚从门内出来,似乎要冲去外面找谁,此刻却骤然停住,立在门边。他面颊上划道血痕未干,手中还紧紧扣着没有放下刀刃,几乎带着种惶然无措。
尤芳吟走在前面,他随后跟上。
只是在对方转过身去时,周寅之面上便笼罩层阴翳,犹豫过后,终究化作抹狠色:破绽已露,眼下局面实已没有他选择余地。不做,二不休,或恐还能富贵险中求!
*
姜雪宁用过晚饭,洗漱已毕,正准备散头发睡下。
却没想入夜时来人。
必登门拜访,再谢周大人当年之恩。”
说完她裣衽礼,便要往前走去。
周寅之初时也没说话,直到拱手与她道别,两人都已经擦肩而过时,他才跟忽然想起来似,转身道:“尤姑娘今次也采买许多忻州本地茶吗?”
尤芳吟顿,转身道:“不错。”
周寅之便笑起来,仿佛多几分不好意思,竟道:“是个大老粗,不懂茶。不过家中倒有位内妾颇好饮茶,早年也是茶农出身,身世孤苦。这几日也将离开边城回京,眼下倒有个不情之请。尤姑娘采买茶想必是极好,不知能否指点二,匀少许,好顺路带些回去,让她品上品。”
他看见姜雪宁。
张张口,有些不敢直视她,过片刻,才涩声道:“宁二姑娘……”
这瞬间,姜雪宁脑袋里“嗡”地声,只觉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
不亮灯火照着。
大开房门里,鲜红血迹堆积,慢慢沿着地面缝隙流淌出来,汇聚在门槛处,浸出片深暗颜色。
竟是剑书在外头,听得出声音不够和缓,带几分凝重:“宁二姑娘,前些日派出去打探消息人,已初步传回加急讯息。周寅之十二月下旬才入关中,却不是从京城那条官道来,途中有人见着是从西南蜀中折道,或许是从京城先去蜀中带,才至忻州!”
姜雪宁执着乌木梳手指僵,几乎瞬间感觉到股寒意从背脊窜上来。
心电急转间,只觉不妙。
周寅之去蜀中干什?
梳子径直拍回妆奁,她脑海里灵光闪,种不祥预感竟然升腾而上,使得她豁然起身,拉开门,竟然直接越过剑书,迅速朝着尤芳吟所居院落走去,只道:“快找人知会任为志,在刀琴抓住周寅之之前,叫他们干人等万莫乱走!”
尤芳吟微微怔住。
周寅之忙道:“价当几何,周某照付。不过尤姑娘若没空便算,再找别人问问也是。”
到底是他态度谦和,又提及那位内妾。
尤芳吟虽不知其人是谁,可想周寅之昔日救过自己,千里迢迢来忻州还记挂家中之人,心里便软几分,想这也并非大事,便点点头道:“不妨事,只是边关茶粗些,怕不合她口味。等将这账册放下,周大人随来道去取便是。”
周寅之于是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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