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定是逃出去,往北边街上追!”
……
山庄之内顿时火把大亮,到处片嘈杂,教众们往来呼喝,还有人迅速跑去禀告万休子。
这时候,谢危已经顺着外头东北墙角,从容不迫地转到北面墙下,走约莫二十步,便贴着墙听里面动静。
切恰如他所料。
姜雪宁顿时心惊肉跳。
外面谢危却是有条不紊,翻转刀刃先杀人后,他便迅速夺过这倒霉教中佩刀,又往那人脖子上划刀,掩盖掉先前由自己薄刃短刀造成刀伤。
有人追上来。
可这些天教教中知道他身份不同,有所顾忌,只想要将他抓住,动起手来不干脆,反倒被他寻时机,刀个搠倒在地。
他往院墙小竹林边隐去,只将刀刃上沾血抛洒过东边院墙,在墙上留下个脚印,自己却并不从此处越过墙去,而是折转身来从东北角最高棵槐树下头翻过墙去。
谢居安没说假话,方才为她解绳子时,实则没想起旁事儿。等到把绳子解开,想要按着自己定下来计划行事,才自然地想起腕间刀。
天教上下都道他是靠脑子人。
见着他身无长物进来,搜身时都没警惕。何况此刃极薄,绑在腕间,只需用力握紧拳头,使得臂上肌肉坚硬,便摸不出太大差别。
所以才这般容易带进来。
这扇窗不大,略略推开条窄缝,便能瞧见即便是屋舍后方也能瞧见人。
这人究竟是想干嘛?
现在万休子明摆着是想要自己来要挟他,可他非但不想撇清与自己关系,还让她下回说他们两人修炼过?
姜雪宁实在没想明白。
谢危说完,却已经不管她是何反应,重将目光落在那窗缝上,看得半晌后,略略思索,竟然将自己宽大袖袍揭,将那柄总是绑在腕间薄薄短刃解下来。
姜雪宁:“……”
得知人跑之后,里面顿时慌神,立刻有话事人叫人拿钥匙打开门查看情况,只道:“只跑个,那娘们儿还在!”
谁能想得到,
天教这处分舵,是外松内紧。
里头看管极严,外面却因为是官府地盘,不大敢放太多人守着,也唯恐,bao露。
但这恰恰好成他机会。
“人呢?!”
“墙上有血!还有脚印!”
只是此屋本就在跨院,东北角就是院墙。
谢危略思索,便向姜雪宁道:“先出去,无论听到什动静,你都不要惊慌。等上片刻,待返回。”
姜雪宁怔,还未及回答,他已经无声地推开窗户,竟然称得上迅疾无声地翻出去,紧接着便听见外头声疾呼,仿佛有些惊诧恐慌,然而还未完成就已经被人截断,戛然而止。
隐约有喷溅之声。
很快外头守着天教教中就已发现异常,声大叫:“跑出来,他们要逃!”
她低头看看方才解开后落在自己脚边那团绳索,再抬起头来看看谢危那插向窗缝刀刃,眼角便微微抽抽:“你既然带着刀,刚才解绳子时,怎没用?”
既然带刀,费力解什,直接刀割开不好?
谢危已轻轻将那窗缝里扣着楔子推开,被她问起时身形凝滞片刻,静默良久后,回:“忘。”
姜雪宁:“……”
这都能忘,您可真是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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