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只看着她,埋头轻轻吻她额头,眸底有那点多智近妖、运筹帷幄笑意,只道:“谢居安或恐不会赢,但永远不会输。”
姜雪宁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
谢危却道:“届时要动起手来,场面必定混乱。汝宁府分舵去过,且这分舵主乃是公仪丞旧日心腹,必定向发难,按教中规矩,当上天台示众。天台是座修起来祭坛,下方自正东往北走二十步,
可前提是……
姜雪宁道:“汝宁府乃是第三城,若万休子选在到汝宁之前动手,怎办?”
谢危道:“算计无穷尽,他同都是赌把。”
姜雪宁无言:“这还能拼运气?倘若事败……”
谢危轻笑:“怎会败?”
第三城汝宁?
姜雪宁开口想问为什,然而脑海中却下浮现出大乾长江沿岸行省舆图来,头皮几乎瞬间炸下,眼睛都微微睁圆,看向谢危。
谢危却只平淡笑。
汝宁府南边所挨着州府,不是什旁地方,正是燕氏族当年被流放之地——
黄州!
在揣度所想呢?”
姜雪宁脑袋都要被绕晕。
她掰着自己手指个个算:从局势分析,万休子与大军会合之时,便是大局定时,所以如果要动手,必会在他们抵达第五城安庆之前。这点万休子知道,谢危也知道。所以无论谢危是否选在第五城安庆动手,万休子都必定会在抵达第五城之前向他发难,那最晚便是第四城庐州;谢危猜得到万休子如此想,若等到第四城庐州再动手未免太迟,所以会选在第三城汝宁,甚至更前面;可万休子就想不到谢危也在揣度他吗?
这推下去,哪儿有尽头?
她被他搞得紧张起来,想不透,索性问:“若直这推算,你岂不是下城,甚至就在这里,就要动手?”
姜雪宁再次不解。
谢危便耐心同她讲:“若万休子选在第四城对动手,他必输无疑;若他选在第三城动手,与撞在起,胜负便是五五;若他选第二城,他对动手时尚未动手,虚与委蛇,许以重利相诱,他仍旧不会杀。他自以为攥弱点,却不知他生性贪婪,多疑,也是弱点。如此,即便他选二城,于而言,最差也不过就是与天教并举事。原本打到京城便可,是谁打进去,确没有太大要紧。”
这也是谢危敢以身犯险根本因由。
最差也就是帮天教打朝廷罢。
姜雪宁听得目瞪口呆。
而在过去两年里,不管是姜雪宁还是吕照隐,都暗中往黄州输送数额惊人银钱。这笔钱用处,她从来没有问过句。
然而前世尤芳吟,暗助燕临,乃是用以养兵!
而这世,钱照给,可燕临从黄州离开去往边关时,却是单枪匹马,打边关用是边关驻军,何曾有黄州兵卒踪影?
她想到这里倒吸口凉气。
汝宁府距离黄州最近,若选在此地动手,确是最合适不过。
谢危戳下她脑袋:“这地方前无兵,后无匪,两边不挨,哪儿能在这儿动手?”
姜雪宁迷惑。
谢危见她停下,不由提醒:“继续叫。”
姜雪宁愤愤然看他眼,这才又万分敷衍地叫两嗓子,又问:“那选在哪里?”
谢危目光闪,说:“汝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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