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顿时静。
几位分舵主早在洛阳时候,就亲耳听谢危承认过此事,只是当时教首没提,谁也没有往外传,鲁泰如何这般肯定?其余身份微末些教众,更是从未听闻。因而所有人神情,不管起于何因,又是真是假,倒都是般震惊至极。
谢危当日说自己杀公仪丞时,就想过会有今日——
万休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既想要抢在自己之前动手,可又怕自己并无反心,旦他先动手,试探失当,只怕要逼他反过来与天教作对。那时若让自己跑,是为天教增加强敌;即便没跑,留下来也无用,
鲁泰便顺着他所指,重新看向谢危。
这瞬间,他眼神中分明地闪过分杀意,动作快得连万休子身边道童都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直接拔旁教众腰间所挂刀,冰冷刃锋径直压在谢危脖颈之上!
姜雪宁就站在谢危身后,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所有人都吓跳:“鲁舵主这是做什?!”
万休子却看着没作声。
汝阳府与凤阳府毗邻,距离已为天教占据安庆、徽州等地极近,更何况东南各州府诸多陷落,百姓们惧怕战事,有家有口财产颇丰早听到风声时,就收拾行囊往北面逃去。留在城中,要是觉得天下兴亡都无所谓,要是觉得天教比朝廷好,又或者只是无力出逃孤寡妇幼……
是以众人入城时,城中连人影都少。
举着火把提着灯笼从道中走过,城中满地狼藉,街门紧闭。
万休子自然不将这些看在眼底。
汝宁府分舵乃是旧年占个和尚庙,把庙里和尚赶走之后修建,佛像推换三清,佛经扔换道藏,还运来块块大石料,在里面修建起座高高天台,专为教中议事集会、公示赏罚之用。
谢危想过对方会向自己发难,却没想到对方连句话功夫都不肯费,心底便微微凛凛:看来万休子比他想还要迫不及待,只是不知燕临他们何时能到。
毫无疑问,鲁泰便是先前谢危与姜雪宁交代今日计划时所提到那名分舵主,是公仪丞旧部。
据传公仪丞早年救过他命,是以忠心耿耿。
谢危轻轻伸手,先将姜雪宁往自己身后挡开,示意她避远,才从容不迫地道:“看来鲁舵主是有事指教。”
鲁泰可不管那多,早在当年他就怀疑通州役有鬼,此次更得教首暗中知会,必然不会让谢危安然无恙地从汝宁府走出去,便冷笑道:“三年前,上万教众,还有公仪先生,是怎样无辜枉死,你难道不清楚?!”
众人才到分舵口,舵主鲁泰便带着教众在外相迎。
其人面黑身壮,环眼鹰鼻,阔口宽颌,作武人打扮,两手手腕与腿脚都紧紧地扎起来,拳头握起来大如沙包,像那种力气猛起来拳能锤死头牛。
然而实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只那双眼睛扫看人时便带着点天然不善阴鹜,尤其是看见后方谢危与他身边姜雪宁时,目光停停,同万休子见过礼后,才问道:“听闻此次教中与公仪先生齐名度钧先生也来,属下久在教中,却从来只闻大名,未曾得见。不知教首,可否为属下指点二?”
万休子便向后看眼,随手指道:“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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