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石康原爬起来,在屋子里骂骂咧咧,“只脚都进棺材还这般嚣张。杨将军说得果然没错,要想拿下辽东,非得把你另外只脚也给挪进去!”
萧乾摸摸下巴,决定有空先步把这个狗玩意儿挪进去,并且钉死棺材板。
他又蹲会儿,只听见石康原将各种阴险恶毒法子骂遍,再无其它,便悄无声息地摸进太守府柴房。
柴房四周无人
他接住茶碗,苍老声音道:“你姓杨?”
石康原像是听见什笑话似,哈哈笑起来:“那是自然,难不成还姓方?”
“这南越就是姓方。”太守漠然道。
说着,突然出手,直接茶碗扣到石康原脸上,把人怼得屁股坐地上。
“滚你娘!”
“哎呦侍郎大人!您怎还有闲情逸致,给这儿喝茶呢?前面都乱套,您得主持大局啊!”个矮瘦人影冲进来,急得直跳脚。
从这人进门,石康原似乎是真不着急。
他慢悠悠呷口茶,淡淡道:“太守大人,何必如此焦急?不过两个小毛贼罢,连贡品库房在哪儿许是都摸不着呢。”
太守老头脾气急,恨不能把这不紧不慢老乌龟掀壳,甩袖冷笑道:“那是,若真丢贡品,这头个怪罪必然不是你石大人,而是等父母官啊。”
石康原仍老神在在,“便是丢两件不打紧,补上便是,无妨。只要不碍着你平步青云之路,便都是小事,何来怪罪啊,谁能怪罪啊?”
昆还要让他鸣金收兵缘由。
因为放虎归山,怕其称王。
而如今,虎已死,他也该对山动手。
萧乾让左蒙青坐镇客栈,随时接应,自己出门。
他赶到太守府时,太守府已然灯火通明,卫兵将整座府邸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哗啦声,连茶带水,碎瓷满地。
太守下巴底下胡子抖动着,佝偻身子却硬生生逼出股器宇轩昂气势,踹开门便走。
萧大将军目瞪口呆,未成想南越这混吃等死地界,竟然还有这等疯癫小老头。
“费礼!你你你你你欺人太甚!你给等着!”
太守身影朝远处奔走而去,消失在黑暗里,将石康原叫嚣扔在脑后。
“自然是上头怪罪……”太守声音顿。
石康原呵呵笑:“太守大人,这上头,却不知是哪个?”
太守站在原地,时无声。
石康原倒杯茶,送到太守面前,意味深长道:“库房里那些玩意儿便是全丢,也不如柴房里那根汗毛打紧。太守大人,话已至此,你不听,也得听。”
太守芦柴棒似干瘦手臂从宽大袖袍里伸出来,在窗纸上映出枝桠般横亘影子。
遥遥能望见院内混乱片,喊声四处,火光涌动。
萧乾身手避开几个卫兵绰绰有余,轻而易举便摸到朝贡队伍领头羊,礼部侍郎石康原窗外。
几扇窗全亮着,道人影坐在靠窗椅子上,胖墩墩,歪斜地印在窗纸上。
这人不住地喝茶,胡子打颤,低声咳嗽着,颇有点坐卧不安意思。
萧大将军蹲在墙角当蘑菇,冻得两排牙都要哆嗦掉。心里头正把石康原这老乌龟十八辈祖宗问候到第八遍时,另边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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