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匪二字是他取,自他口中念出来,也别有另番缱绻滋味。
唇舌下脖颈霎时全红。
萧乾闷笑不已,搂着人腰手也不规矩起来。
正要情到浓时有点作为,却忽然外面传来慌乱脚步声。
“陛下!陛下小心!”
徐慕怀脑中转着无数个念头,从地上爬起来。他踟蹰片刻,最终跑向北城门。
“有什声音?”
西山皇陵,供皇族祭拜歇脚行宫里,方明珏拈着棋子,突然怔忪抬眼。
萧乾站在窗边,雨势越来越大,满天地间俱是杂乱雨声,股寒凉气自万物而生,弥散开来。他伸手关窗,闻言侧耳听听,摇头道:“哪有声音,都是雨声,吵得人脑仁儿疼。”
萧乾过来,掀袍伸腿坐,啪地下落黑子,“棋差招,满盘皆输。”
徐慕怀路跑出来,险而又险躲次羽林卫,便撞进宫外小巷。
他不小心摔跤,趴在地上。向悉心照顾脸上扑满泥水,他抹抹,抬眼凝望着堆放着杂乱旧物,乌七八糟小巷,心里却冷静极。
太突然。
除常太师之外,恐怕所有人都对这场逼宫毫无准备。但徐慕怀很清楚,这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之前常太师节节败退,似乎昭示着他气数已尽,只是个会耍弄点小手段老狐狸。
皇上被麻痹。徐慕怀想。
在羽林卫冲进来刹那,她终于仓皇地闪进拐角。
“站住!什人?”
“追!”
甲胄刀戟碰撞声如群荒兽过野般擦耳而过。
雨水踩踏声远。
“护驾!”
喊叫自外传来,刀剑交接声随即而至。
破风声响,几枚暗箭穿窗而过,萧乾当即按方明珏
方明珏手僵,看眼棋盘,转而去摸茶碗。茶碗冰凉,他抬眼,“小德子呢?”
“给你倒。”萧乾不喜人伺候,起身给方明珏倒热茶,又伸手按住小皇帝手,“又不是没人疼,总这凉。”
方明珏手被萧乾两只手拢住握着,暖融融,连带着人也跟着暖起来。
他喝口茶,许是被烫舌头,脱口便道:“凉着些好,为给你疼。”
萧乾闻言笑得眼都成道缝,绕过棋盘搂着人坐到榻上,低头在小皇帝白净颈窝磨磨蹭蹭地啄吻,低声道:“陛下可想让疼疼君匪?”
尤其是在董姝进宫之后,他们都认定这会是常太师阴诡手段。声东击西,这却只是个幌子。
方明珏纵然多疑谨慎,却仍是在这情势中不由自主地放松戒备出城,然后常太师便再没打算让他回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在顷刻之间。
而这之前得失利弊,究竟在没在算计之中,却令人细思恐极。
常裕禄如此胸有成竹,必然已经把控住四面城门,那,他该如何出城,前去皇陵?
徐慕怀又在墙上趴会儿,探头望望,左右无人。
他扒着杂草从墙上滑下来,用袖子抹把脸上雨水,硬生生将朝向拐角脚尖扳过来,跑向冷宫小门。
小门缠着好几把锁。
徐慕怀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光秃秃没棱钥匙来,抖着手在锁眼里捅捅,没会儿便把几把锁全撬开。这种情形下都有这般手法,显然是已将这门手艺练到炉火纯青。
小门外果然无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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